微微破晓,风也歇了,雨也停了,好似所有的不愉快都被洗净,焕然一新。
唯有彻夜屹立在墙角之人,才能将透心凉的滋味体会彻底。
“谷雨······”
傅瑶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喉咙干涩一片,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红润此刻此刻彻底消失殆尽,沙哑的音调在空旷的屋内响起。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傅瑶微微扭头,瞥见屋内空无一人,强行压下身上的疲惫感,光着脚丫子站在湿冷的地面。
一步一停,曾经触手可及的距离在此刻显得遥不可及,不知过了多久,傅瑶才走到桌旁,抬手探了探茶壶的温度。
茶壶还是温热的,谷雨才离开没多久。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双手撑着酸胀的脑袋,一时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昨日带着伤害回到了安和院,再是床上,怎么今天醒来脑袋酸胀不已。
忧心忡忡的谷雨带着刚刚从府医那里拿来的药包回到屋内,便瞧见大姑娘单薄的背影,惊喜道:“姑娘,您醒了。”
傅瑶点点头,明显是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
谷雨放下药包朝着傅瑶的方向走来,脱口而出:“姑娘,您都不知道昨晚的您都烧糊涂了,若是您在醒不来,奴婢就要去请大夫了,还好之前留有备药。”
傅瑶眉心狠狠一皱,感情昨天她是烧糊涂了,难怪什么都不记得了。
傅芳的身子一道冬日就不好,可她的身子也算不上多好,人家是天生的,而她则是后天的。
傅瑶来到京城之时,靖远将军府已经建立,而谢夫人还有柳姨娘都进了府,傅老太太的荣安堂也修好了。
独独剩下一个她,不知归处。
她的存在,毫无疑问彰显谢夫人只是一个继室,面面相觑,只剩下尴尬,年纪小的她不懂事,可谢夫人她们呢?
可不是肚子装了一本糊涂账。
这不,为了避免以后引起不必要的尴尬,父亲做主,将她送来了安和院,丫鬟仆从都和傅玉相差无几。
衷心程度就难说了,将军府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如今做主之人是谢夫人,身家性命都在谢夫人手上。
那么,她这个原配所生的女子不出意外自然而然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了。
活了这么多年,傅瑶深知,那些个吃里扒外的奴婢不给自己找麻烦就不错了,是去是留都看他们自己。
不衷心之人,她不要,宁缺毋滥,是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经验肯定也有那么一点点。
比如说,事先准备好药物。
“晨起,母亲那边可有说什么?”傅瑶有一下没一下的弄着碗里的粥,看了一眼谷雨,细细问道。
“回姑娘的话,今日天刚一亮,奴婢便亲自去了锦绣院同谢夫人告病,夫人还让人带了不少补药呢。”
谷雨指了指旁边的补药,以及旁边几个华美精致的盒子,补充道:“夫人还派人请了大夫。”
傅瑶用了手上的粥,又接过温度刚好的药,睨了一眼那些‘礼物’,一口闷下零舌头发麻苦涩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