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装了?”魏玄知嗤笑一声,松开了扣在明漪肩头的手,退后一步,更加便于盯着她,审视她,“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如何知道我将人藏在云光殿?难怪你的人闯进玉浮宫,发现是陷阱却不忙着逃。你又在雍华宫闹了那么一出,甚至是紫宸殿的那把火……原来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掩护暗地里的人将皇帝带走。是我忘了,瞒天过海之计,本就是你最擅长的。你如今居然也学会了兵法,都是跟薛凛学的吗?可是我真不明白了,你千方百计将皇帝带出宫去,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救他的性命?若只是如此的话,我可以答应你啊,只要你将传国玉玺交出来,不管他要回宫还是就留在宫外,我都可以放过他,如何?”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魏玄知,你是觉得你在我心里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还是怎么?”明漪嗤笑一声,“再说了,那传国玉玺你不是一直找不到吗?我怎么会知道在哪里?”“传国玉玺定是被皇帝一并带出宫去了,不是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你觉得皇帝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还能带着那传国玉玺去搬来勤王之师吗?找谁?薛凛如今只怕早就已经死了,他还能找谁?再说了,我这儿的是太子,是皇长孙,他就算找来了人,是要夺谁的江山?”魏玄知越说越怒,强装出的冷静渐渐有崩塌之势。
“能将谋反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怕也只有你了。说起来,你倒是比从前更不要脸了些,既然你都认定自己是名正言顺了,你又何必还非要什么传国玉玺呢?你在怕什么?”明漪听着他一口一个薛凛,还说他已是死了,面上陡然沉冷,说出口的话更是没有半点儿和缓,字字皆是带刺,直往魏玄知心上扎。末了,轻勾唇角,嘲讽笑道,“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再怎么粉饰太平,你亦是得位不正,你自然会怕,怕与之前一般的下场。”话刚落,她颈上一紧,竟又是被魏玄知掐住。
入目是魏玄知狰狞的面容,已是第三回了,明漪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进步,她竟没觉得害怕,还能无畏地直视着魏玄知,反唇相讥道,“不是薛凛,也会有旁人!魏玄知,想要不和前世一般下场,你还是悬崖勒马,做个人吧!”只是,胸腹间的翻搅实在平复不得,她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说完这一席话之后,再也受不了了,用力挣开魏玄知的手,转头便是俯下身狂吐了起来。
魏玄知看着她的样子,怔忪之后,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
待得平复下来,她转头看着怔怔看着她,脸色难看至极的魏玄知,反倒低低笑了开来,“怎么样?这一幕是不是很眼熟?跟你被男人碰到之后的反应是不是像极了?说来也奇怪,我居然会与你患上同样的病症。你魏三公子,高高在上,却因为长得太漂亮,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定是觉得恶心无比,是以只要是个男人,哪怕随意触碰到你,你都会觉得受不了。而我呢,我也是因为那张脸,被你任意折辱、践踏,你不知道,当年我是忍着怎样的恶心才能待在你身边。你能想象得到吧?都成了傅明漪,我还患了这样的病症,就像你想起湘南王就觉得恶心一样,我多看你一眼,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恶心”
“你住嘴!”魏玄知浑身发着抖,终于忍不住狠声打断了她。“你想好了,当真不交出传国玉玺?也不将皇帝和娇娇交出来?”
明漪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掏出绢帕一寸寸擦拭嘴角,从眼角到眉梢都是极致的冷漠。
魏玄知轻点了两下头,气急反笑道,“好!你莫要后悔!”
“你若敢动我在意的人一下,我便立刻死。以你对李凤娇的执念,应该不会允许吧?”明漪在他迈步时,轻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