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点了点头,便是轻悄走过去,到了长公主床帐之后,揭开墙壁上的一幅画,拉住下面暗格里的扣环轻轻一拉,那墙壁便是洞开了一方门洞,堪堪只容一人进入。明漪半点儿犹豫没有,很是熟稔地走了进去,墙壁又是无声阖上,玉嬷嬷上前将画重新挂好,一切如初,看不出半点儿异样。
那门洞后是一条细长的甬道,却亮着灯烛,明漪轻车熟路往前走,到一处看似光滑的墙壁时,抬手轻敲了几下,几短几长,只听微不可闻的一声“喀啦”声后,面前的墙壁无声洞开,与方才长公主房内的墙壁一般,露出一方只堪一人过的门洞,明漪闪身入内,里头灯火通明,守在那门洞边上和屋内的人皆是朝着她拱手抱拳,齐声道,“夫人!”
明漪点了点头,脚步不停走过去,同时,将手中袖着的一卷画纸递过去道,“这是我综合这几日探得的宫中兵力部署和巡查所绘之图,你们抓紧时间,将地形还有各处哨点、换防都记清楚!”那画纸展了开来,简直是一幅精细的宫中地图,上头还用朱砂标出了所有的哨点和布防,甚至包括了换防的间隔与数量,有些是他们在宫中的暗手探得,送出来的消息,但最关键的几处,譬如东宫和玉浮宫,却是明漪亲自所探,最后还通宵达旦绘得此图。
此时在这儿的人,多是当初薛凛从军中挑出的精锐,不少都是薛凛的亲信,都隐约听说过夫人于斥候一道乃是天赋过人,后又被都督扔在斥候营狠狠训练过一番,不少本事都是都督亲自所授,可都只是听说而已,今日得见此图,方知传言非虚。
今日许宥亦是一身黑衣,不同那些埋首于图中的其他人,他反倒是皱着眉看向明漪,眉宇间掩藏不住的忧虑,“小嫂子,你莫怪我说话不中听,泼你冷水,此回魏玄知将你特意引进宫去,还让你那么轻易进了玉浮宫,实在是有些蹊跷,谨防有诈啊!”
“我知道!”明漪面无异色点了点头,“传国玉玺虽然重要,但这样急不可耐将我带进宫,而且由着我四处去看,还很好说话,要说没有蹊跷,我都不信。一开始我就猜到了,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趟也不是白白去的。至少我确定了,玉浮宫应该是陷阱。”
明漪居然知道?许宥有些诧异,却也只是有一点,“小嫂子既然知道玉浮宫是陷阱,那咱们还要去?”
“自然要去!魏玄知已是等不及了,最多两日,他便会行动,让陛下驾崩!然后,授命他摄政!”明漪双眸微沉,吐出的话每个字都是千钧之重,她却面不改色。
“可是,他没有传国玉玺!”许宥面色微变。
“所以,他将我引进了皇宫去,我若一动,他便会将传国玉玺丢失甚至陛下驾崩之事,都栽在我的头上,栽到安西军的头上,那么,他反倒成了拨乱反正的功臣!”
屋内众人听得这话都是面色骤变,面面相觑间都是欲言又止,许宥却没那么多顾忌,“小嫂子既然都知道,还要往底下栽?若是这顶帽子扣下来,那可就是谋逆大罪啊!”
“小侯爷觉得没有这事儿,褚家和魏玄知就会放过安西军了?刀已悬在头上了,迟早会落下,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不是此罪,也会是它罪!除非,安西军可以归顺于他们,可……这可能吗?”明漪语调淡淡反问,目光从屋内众人身上一一掠过。
“自是不能!我们安西军怎可与逆贼为伍?”
“是啊!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