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蹙了蹙眉心,“褚大公子若是没什么话,我便告辞了,今日在外奔波了一日,很累,我想歇着。”
“你昨夜见了魏玄知?今日进宫去见了安嫤,后来又去何处,做了什么?”褚晏泽终于开了口,亦扭头看向明漪,双目灼灼,好似燃着火。明漪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透进半点儿笑意,“褚大公子既是这般消息灵通,又还问我做什么?”
褚晏泽上前一步,蓦然伸手箍握住明漪的手腕,“你与他做了什么交易?与我妹妹有关?”
一股恶心的感觉猝然又窜上胸腹,腹间又是熟悉的翻搅,明漪皱着眉,手下用力,挣开褚晏泽的钳制,往边上一退,“我如今这样的境况,还请褚大公子莫要为难我,若想知道什么,便直接去问魏三公子吧!我愚钝,不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若是得罪了你们两位,或是当中任何一位,都没有我的好果子吃,我还想安生几日呢!”
褚晏泽看着她,狠狠皱眉,沉默下来,四下里,一时只能听见渐大的风声,带着寒意吹进亭中。
明漪紧了紧衣襟,“褚大公子既无话可说,那便容我先告辞了。”说着,明漪已是朝着褚晏泽屈膝福了福,直起身后脚尖转向了外。
“为什么?”褚晏泽在她身后哑声问道,“为什么宁肯与魏玄知交易,也不肯找我。”
“自然是因为我要的,你给不起!”明漪的声音平静到淡漠,留下这一句,便是直直走出了凉亭去,再未回头,连背影都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褚晏泽望着她的背影,良久,眼神闪动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你要的……是什么?”
又过了一日,魏玄知有些坐不住了,专门登了长公主府的门,见着明漪,劈头就是问道,“褚大姑娘那头到底有没有消息,再不将人送回来,我可等不及,便按我之前的计划行事了?”
明漪今早已是得了确切的消息,因而并没有半点儿着急,笑眯眯地继续修剪手中的一盆茶枝,“稍安勿躁,三公子就是太性急了些。再等等吧,说不得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呢?”
魏玄知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这话里别有深意,然而,明漪一脸专注地修剪枝,显然是没有多说的意思。
正在这时,魏玄知的亲信匆匆而入,到得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他惊抬起双眸往明漪看过来,明漪却恍若未觉一般,他眼底种种复杂飞掠而逝,下一瞬便是转过身大步而去。
明漪半垂下眼睑,遮去了眼底的暗影,放下剪子,端详了一会儿那盆茶,干脆将之捧起,转头往长公主房中去了,“殿下,您帮我看看,我剪的是不是少了些意思。”
长公主在这方面造诣颇深,亲自教导着明漪,过了一会儿,那盆少了些意思的茶真的便是半点儿意思不差了,两人说说笑笑,安然沉浸在这两人几乎都缺失的天伦之乐中。
正在这时,于晋又是行色匆匆而来,见到他,长公主面上的神色骤然冷淡了许多,转过头去,并不搭理。
于晋也是习惯了的,面无异色朝着两人行了个礼,便是神色复杂看向明漪道,“三公子说有要事请云安郡主去他府上一趟,责卑职亲自护送。”
明漪倒是没有半点儿意外,对上长公主看过来带着明显忧虑的眼神,她安抚地一笑,“没事儿的。”而后,便是施施然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朝外而行,“走吧!”
府门外早就备好了马车,明漪敛裙上了马车之后,马车便是踢踢踏踏跑了起来。
待得停下来时,明漪撩开帘子一看,却并非湘南王在望京的别院,而是一处不知名的院落,上头书着“淑苑”二字,明漪便是皱眉往于晋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