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泽张嘴刚想说什么,他却先开了口,“越秦兄,能否请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与云安郡主谈一谈。”说这些话时,他目光定定看着明漪,连眼角都没有挂褚晏泽一下。褚晏泽脸色自是不好看,但他看了看这两人,到底是不发一言,拂袖而去。
明漪看着他的背影,笑开了,“看来,褚大公子不太高兴呢。”
“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从一开始,就在蓄意挑拨。”魏玄知微微扬起下巴。
“我在挑拨吗?好吧,如果魏三公子确实信了我的话,那我确实是在挑拨。不过……原来魏三公子和褚大公子的关系居然这么不牢靠,是可以轻易就挑拨得的吗?”明漪眨眨眼,笑得很“无邪”。
魏玄知却是猝然一拧眉,眼中利光几乎化为实质,朝着明漪射去,“用不着再在这儿与我打马虎眼儿,此处没有别人,你我倒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如何对我这般了解?当时在北关,褚晏泽绝不会自毁长城,向你暴露我的行踪,那你是如何知晓我在北关的?”
“魏三公子不妨说说看,你当初为何派人杀我?我并没有惹到你吧?”明漪没有被他吓到,微微敛了笑,不答反问道。
“这个你我不是心知肚明吗?你既然能够买那废宅,自然是知道那宅子里藏着金子,那你如何知道的?自然是因为你也是后来的人,所以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儿。可你要嫁给薛凛,若将你知道的那些后来的事儿都宣扬了出去,或是借由你,让薛凛察觉了端倪,那不是给我添麻烦吗?既是如此,那不如让你彻底消失,那便也没了这诸多隐患。不过……后来想想,我当初想岔了,杀你,倒还不如与你合作来得好,毕竟,这世间,你我才算是真正的同道中人,不是吗?”魏玄知语调幽幽,带着睥睨天下的自负。
明漪却是听得心口幽幽泛凉,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掐住,指甲都深嵌进了掌心里,她才勉强端住了脸上的平静。早先有魏玄知也是重活一回这个猜测时,她已是觉得惊骇,此刻听他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她更是恍如晴天霹雳。老天爷……如何能给她开这样的玩笑?
“为何不说话?怎么?你是没有猜到我与你一样,也是后来来的人?”魏玄知狐疑地拧眉看向她。
“魏三公子觉得我像是很惊讶的样子吗?”明漪淡淡反问他。
魏玄知深深看了她两眼,“你最开始很怕我,可如今……我居然有些看不透你。”
“魏三公子也太夸张了些,我一介小小女子,有什么好看不透的?既然魏三公子是后来的人,有先知之能,难道不知我本就是个懦弱胆怯的性子?”明漪强自镇定下来,就算魏玄知也重活了一回又如何,至少目前来看,他只当她是傅明漪,并不知道内里其实是李凤娇。
“你从前是不是要真懦弱,我不知。可如今,你分明不是。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何对我这般了解?”魏玄知仍是紧揪此处不放。
“魏三公子不是说你我算是同道中人吗?你既知我的状况,又怎么会不知我为何如此了解你呢?”明漪仍是四两拨千斤地打太极。
“你胡说!我湘南起事时,你早就已经死了。”魏玄知狠声道。
因着这一句,明漪的脸色微乎其微变了,这本是她一早便存在心底的疑虑和隐忧,可这些时日,因着已偏离原本事情的轨道太远,她竟不小心将这事情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