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总不能一直关着吧?你得抓紧了,否则,城门一开,你还找得到人吗?”褚晏泽虽未对魏玄知的话说什么,但眉心始终深锁着。“你是担心你那条鱼儿溜了吧?放心,如今,望京已尽在掌握,只待安西确切的消息传回来,就可以准备下一步了。越秦兄,你这几日也别只顾着找你那条鱼儿,还是得去关怀一下令妹,她肚子里那个主,才是你我大事能成的关键啊!”魏玄知笑着睐向褚晏泽。
后者脸上却全无笑意,“我妹妹那头自有专人照顾着,快到日子了,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倒是安西那头,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你当真能够解决掉薛凛这一大祸患吗?”
提到此事,魏玄知脸上神色也不好看,“若是不成也没关系,薛凛就算能逃过一劫,没有召令,他难道还敢领兵而来?他只要敢来,那就正好扣他一顶谋反的帽子,咱们不更是名正言顺了?”说到后来,魏玄知甚至难掩兴奋地笑了起来。
魏玄知自来自负,总觉得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但自从上一次在安西,未能如他所愿将薛凛除去之后,虽他仍有后招,可褚晏泽始终不像他那般有自信。偏偏,自家与他牵扯太深,早已是泥足深陷,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但愿……这一回魏玄知的自信,能够有好的结果。
这么想着,褚晏泽心里却委实生不出多少信心来,未发一言,脚尖转向外,就要迈步离开。
恰在这时,于晋的一个手下到了屋外,似是有事要禀,于晋出去后说了两句,再回来时,脸上尽是笑,“三公子,云安郡主回来了,现下正在长公主府呢!”
褚晏泽的脚步骤然停住,而魏玄知亦是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睫,“回来的居然是她?”
长公主府内,长公主卧在床上,紧紧拉着明漪的手,泪涟涟将她看着道,“你这傻孩子,走都走了又回来做什么?为了我这么一个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老婆子,你这又是何苦?你这是要让我悔死啊,我由着性子不走,最后反倒是害了你。”这还是头一回,长公主在她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宫”。
明漪面上笑微微,从容而自在,“殿下看这个……”明漪伸出手,腕上那只玉镯轻轻一晃,那是她成亲时,长公主亲自戴在她手上的,本是一对,她和李凤娇一人一只。“我与阿娇亲如姐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她的母亲,便亦是我的母亲,除非殿下觉得我不配,否则,我便是舔着脸也要将您当作我的母亲一般看待。”
长公主定定看着她,神色微怔,下一瞬,眼里的泪滚落得更是厉害,紧紧拉着明漪的手,半晌却只得三个字,“傻孩子!”还带着说不出的哽咽。
长公主又哪里知道,明漪不是将她当作母亲,而是在她心里,她本就是她的母亲?
外头隐隐有动静,明漪眼角余光一瞥,见到从院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的魏玄知和褚晏泽,目光微微闪动,一壁不动声色地替长公主掖合被褥,一壁道,“殿下若是不想我白白冒险回来,那便千万保重自己,好好喝药,好好吃饭,好好歇息,旁的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
本就撑了好几日,这会儿见了主心骨,心定了不少,方才又是喝了药,如今药效上来了,长公主点着头,眼皮重地直往下坠。
魏玄知和褚晏泽两个倒识趣,静悄悄停在外头,没有惊动长公主,不过片刻,长公主便是睡着了。
明漪这才施施然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