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却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后,在她后腰上往下一压,将她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她的柔软撞在他坚实得恍若石头般的胸口上,“砰砰砰”的心跳声,急促杂乱,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别闹!我还伤着呢!”他沙哑的嗓音响在耳畔。
她登时不敢动了,浑身都紧绷着贴在他身上,心好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双臂用力,将她紧紧一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双手撑住她的腋下,像抱孩子一般将她从身上抱了下来,转而放到床的内侧,他自己则是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翻了起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向正仰着小脸,眼儿清澈将他看着的明漪,无奈地叹了一声。
“你也知道褚晏泽一肚子坏水儿,明日万事小心些,他让你陪同定是不安好心,许是想从你这儿着手,探查些什么。”半晌,薛凛才沉声道,只嗓音藏不住的低哑。
“我知道啊!”明漪点了点头,“他想探查我,我不也想探查他吗?他小瞧我,我倒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将他放在我眼皮子底下,若非如此,我怎会应得这般爽快?都督不也是因为如此,才答应的吗?”明漪眨巴着清澈如溪的眼睛看向他。
薛凛蓦地仰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你心里有数就好!”话落,他已是阔步朝着门的方向而去。
“这就走了?不在这儿睡了?”明漪撑起身子,在他身后笑眯眯问道。
“在这儿见鬼的才睡得着!”薛凛头也不回,声音似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背影很有两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明漪对比起他方才的霸道,登时咯咯咯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已经走出门去的薛凛很有两分不爽,蓦地驻足冷哼道,“笑吧!看到时候老子怎么收拾你!”话落时,人已大步走远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她跟前说粗话,倒有些军中兵油子的味道了,想到他口中的“到时候”和“收拾”,明漪耳根有些发热,刚刚平复些的心房又是砰砰砰急跳起来。
她惶恐那心会跳出来,伸出手按在胸口处,下一瞬,她想到什么,惊得脸儿半抬,方才他们靠得那样近,可是,她好似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她按着胸口往枕上一倒,盯着帐顶,吃吃笑了起来。
第二日清早,明漪被微雨唤醒时才觉得眼皮酸涩,昨夜也不知是何时才睡着的,都怪某人。
某人已是不在府上,听说是一大早就去了军营,他这会儿倒是记不得自己有伤在身了。明漪哼着,心里隐隐腾了气,还记得昨夜领了差事在身,梳好妆,用过早膳时,同样领了差事的许小侯爷登了门,时间倒是恰恰好。
两人结伴到了驿馆时,褚晏泽便迎了出来,换下了一身官服,他今日只着一身竹青色的直裰,倒是越发是一副濯濯春柳般的君子模样了。
明漪却是一身便于行动的骑服,发丝高束,腰腿紧收,衬着明亮鲜焕的眉眼,更显出两分勃勃英气,看上去,与望京城时更有些不同,褚晏泽不由多看了两眼。
许宥咳咳两声,插到两人当中,手中折扇笑着一展,恰恰好挡去了褚晏泽的视线,“褚大人今日有什么打算?准备逛哪儿呢?”
褚晏泽收回视线,平平淡淡扫过许宥,“昨日走马观,看得不够仔细,却觉得这城中风物与中原很有些不同,今日便劳烦二位陪我就在城中闲逛吧!”
许宥一瞥明漪,笑着应道,“自是唯巡边使大人之命是从!”
“北关城不大,驿馆离着最繁华的长门大街也不远,倒不如就走着去?”这话出自明漪,她微微侧头,征询似的看向褚晏泽。
后者点了点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