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玩偶

她躺在床上，要盯穿天板。

难道学校那么多人，只有她一个人进到工厂了吗？

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周围的女工早就直挺挺闭上眼。

微弱的难以让人注意的翻身吸引了乔言心的注意，她顺着声音偷瞥去。

刚好对视上有灵魂的一双眸子。

这双眼睛有很熟悉的感觉。

是那个女孩。

女孩恰巧也认出乔言心，但她们相顾无言，默契地转移视线，闭上了眼睛。

隐在墙壁处的摄像头幽幽地转动。

一夜无眠，第二天还不到八点。

护卫队剧烈的叩门声惊起所有还在入睡的女工。

门开，昨天被带走的大半女工规矩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回了宿舍。

“下星期二之前，剩下的人全部自觉前往修理室。”

修理室？

乔言心暗暗记下，人也需要去修理室吗？

九点钟铃声敲响后，她又如往常一般，站在机器前继续安装娃娃。

玻璃弹珠般的眼珠握在手里，她手甚至能感受到微弱的温度。

与其他丢在机器上的玻璃眼珠完全不同。

“有什么计划？”

女孩忙碌整理眼珠，注意力全落在乔言心上。

控制的声音微弱但足够乔言心听清。

“得先跟去修理室，探探情况。”

“好。”

谁也没注意到一双阴暗的眼影从高处俯视着她们。

乔言心和女孩打定主意。

正午之际，三五成群的女工赶往修理室，乔言心和女孩低垂着头，跟在她们身后。

庞大的房间里，头发稀疏，身高不足1米5的小个男人，拄着拐杖，专注盯着乔言心和女孩。

他更像是个非常有耐心的捕猎者。

静静等着猎物进入他的圈套。

修理室门口静悄悄，平时有的护卫队竟被撤走了，乔言心环视周围，竟没有一个人。

可这群女工十分有序排在门口，一个个进去，进入房间里，厚重的铁门砰得合上。

不进到里面去，根本看不清情况。

势必要进去闯一闯。

轮到乔言心时，她冷静推开门，女孩急忙跟着她，一同踏入。

黑，深不见底的黑。

比她们早进来的女工，全都消失。奇特的舒缓音乐穿透在去房间里，一束光打在身后的橱柜里。

美丽，完美，可爱的玩偶，比比皆是。

乔言心走上前，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是她见到很多女工的缩小版。

一模一样的穿着，脸上该有的特征，是一点都没少。

女孩手要触碰上橱窗的透明玻璃，乔言心及时拉住。

“你的名字？”

毫不相干的话，她明显一怔。

皱眉苦思许久，“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但我记得你。”

乔言心视线寻上橱窗，比任何时候都要谨慎。

没有她，也没有女孩的玩偶。

刺耳机器钻孔声从她们身后传来，她们两踮脚往小房间靠。

铁门上，有一处透明的玻璃，乔言心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