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公主抬头轻瞥刘娥一眼,“你的意思是,时宴为了避开本宫,特特撒的谎?”
“自古历朝历代,驸马都隐退官场,专心侍候公主。但时大公子才刚刚晋封新科状元,又领了大理寺主簿的差事,又哪里肯为了儿女情长断了前程?公主只念着好月圆,却未曾揣摩时大公子心意,自然便无法求仁得仁。然姻缘天定,公主与时大公子乃命定姻缘,又岂是这起子小事便拆散的?”
刘娥陈情道,
“臣女心知天家欲要将臣女一道赐入时府,但公主若要得偿所愿,便需拦住天家一道明旨。臣女当以项上人头担保,时大公子定会回心转意,求娶公主入门!”
她一席话说完,额头轻轻抵在地面上。
一时间,整个寝殿落针可闻。
刘嫣额上已见了汗。
自己这个二姐姐,越发大胆无状。然而,她的未来,似乎也一并握在这个疯子手中!
漫长的等待仿佛断人生死的钟摆,刘娥一动未动,仿若古井无波的水,又仿佛蕴含着汹涌的暗流。
这种被人压制的沉闷让她一点点握紧了拳。生亦艰难,总有一日,她要立庙堂之高,再不用如今日般乞怜……
似是过了许久,又仿佛只在一瞬间,青禾公主的声音响在两人耳畔,“便只需本公主拦住圣旨?”
“是。”刘娥眉眼恭顺,越发谦卑。
“那便,如你所愿。”青禾公主站起身,回头瞧了刘娥一眼,“刘娥,接近时宴的,都该死。倘你失了先机,本宫自有法子料理了你……”
……
待得自公主寝殿出来,刘嫣后背的汗已湿透衣衫。
“二姊,”她凑到刘娥身边,突然便觉得,跟着二姊刘娥,便颇有安全感。
她被秦氏养的极好,有些刁蛮,又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可如今被刘娥扯着一步步踏足这诡计漩涡之中,她只觉着,皇宫盛景,竟步步都是危机。
“怎的?”刘娥原本紧绷的脸舒缓了些,她抬手抚了抚刘嫣的头,“可是怕了?”
探手捏住刘嫣的掌,于手中摩挲一瞬,又感慨道,“你的手好凉。”
刘嫣以往纵然与刘娥厮混一处,却也未曾如今日这般牵扯着被人道上一句“你的手好凉。”
那种言语散淡处的亲昵让她拘谨得别过眼去,又抽出了手,“这般亲昵作甚!”
刘娥唇角的笑纹加深了些,随着刘嫣一道儿往外走。
然而,她尚未松快几分,便有那不知趣的凑了上来。
“刘娥!”一声惊喝陡然响起,刘娥的眉瞬时凑在一处。
百密一疏,她竟然忘了,这里亦是他的地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