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本该留在手中拿来联姻的女儿,却被老皇帝指给不中用的五皇子,难怪刘坤诚会恼!
只不知这个局又是谁坐庄?时宴?天家?还是青禾?
怕是时宴做局,天家和青禾顺水推舟罢了!
刘坤诚听完刘娥的话,彻底冷静下来。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倒是个聪慧灵透的,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轻阖了阖双目,他眸色带了些倦怠,“别瞧着咱们首辅府一呼百应,在外风光无限,但在上位者眼中,也不过棋子一枚。洛儿……留在夫子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这些话,若换做以前,他断不会讲与二女儿听。可如今二女儿聪慧,他不由感慨了声儿,“莫道爹爹狠心,爹爹亦是身不由已。天家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如今只差一道明旨,倘时宴不松口,便是再多的筹谋,亦是无用。”
“爹爹忘了,能左右天家意思的,还有一位。”刘娥垂首思索一瞬,再抬头间,目色又露出些坚毅来。
“女儿断不会、让时宴毁了爹爹筹谋之棋!”
……
待得从书房出来,刘娥抬目望了眼天。
四四方方的院落一重接着一重,便连天空都仿佛分隔成一个又一个牢狱。
阳光灼目,她抬手捂了下眼。
她如今还是太弱了,无论是谁,一句话便可决定她的命运。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刘娥厌极了。
“莺儿,随我去寻三小姐。”刘娥随口道了一句,转身便走。
*
月夫人院子里,牛鼻子老道尚在作法。
招魂铃、桃木剑置办得倒是齐全,还有什么香烛、纸钱、黑狗血。瞧着倒是像模像样,若不是青天白日的,刘娥怕是真就信了。
她往里凑了凑,才瞧了一眼便觉得假。由是穿过绘着彩鸟绕梁的游廊往旁边暖房里去。
刘嫣闲暇无事时便爱窝在暖房里看话本子。
如今阳春三月,暖房里早已止了炭火,阳光正好时,整间屋子都带了些暖融融的春意。
待得夏竹打起帘笼,刘娥探步入内,正瞧见刘嫣靠着摇椅睡得正香。她手中的话本要落不落,眼见着几将垂地。
刘娥由是捏住那话本,欲要抽出手来。
冷不防捏着话本的人骤然睁开眼,一双朦胧的睡眼仍带着些呆滞,怔怔瞧着刘娥。
“二姐姐?”刘嫣含含混混喊她。
刘娥由是在一旁红木圆肚高脚绣凳上坐了,手中百无聊赖般把玩着画扇吊坠儿,“妹妹倒是好眠,把个六皇子都要睡没了。”
“姐姐浑说什么!”刘嫣清醒了些,身子又往摇椅上靠了靠,“春困秋乏,我这不过是又要长个子了而已。”
“你可长点心吧。”刘娥唇畔含了些笑,“今儿个来寻你,我有一事需得你帮衬。”
“何事?”刘嫣想起秦氏上回做的事来,有些讪讪,“我以为,自打出了玉钏的事,二姊怕是早便不信我了。”
“你说的对也不对。我虽不信你,但这件事,也与你有干系。你若不想替我嫁入常山王府,便替我办一件事。”刘娥开门见山道。
她这一句话,刘嫣脑子里那些困意登时消了些,便连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都清亮了些。
替嫁常山王府?怎会!
“何事?!”
“替我引荐青禾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