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男女身形悬殊、便是气力亦差上许多,更何况,她还中了药。
“啪嗒”一声,面具掉落。刘娥欲要转过头去瞧一眼男人模样,却被他死死抵住,一双眼睛只瞧见床畔滚落的恶鬼面具。
她的身上是拽落的纱帐,遮蔽了视线,伤口被纱帐厮磨着,生疼。
“别动。”男人的声音带了些清冷嘶哑,单手压制住她的双手,将她后背从纱帐中剥落出来。
待得瞧清后背上的伤口,男人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来。
绿色膏体被勾手挑出来,轻涂到女人后背上。
清凉的膏药带了些清苦气息,刘娥原本欲要挣脱的手轻顿一下,眼中带了些困惑。
知道她受了伤,又特地送来膏药。这人是谁?
见刘娥不再挣扎,那人的力道松了松,声音轻慢,“一日涂两次,过几日伤口便好。”
刘娥没回话,一张脸埋在纱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替她将药膏涂好,男人勾手捞起掉落的面具,欲要重新戴上。
岂料原本安安静静当个鹌鹑的刘娥再次骤然起身,伸手扯住了男人的面具。
两人各执面具一角,各自拉扯着,一个欲遮、一个欲瞧。
手上动作更是样百出,刘娥探手欲要压制男人的手,却被他几个格挡,又反手压制回来。待得几个回合下来,刘娥一双手便再次被男人单手锢住。
于此同时,那个恶鬼面具又回到了男人脸上。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刘娥甚至能瞧见獠牙恶鬼青色的眉毛根根倒立,还有双眼孔洞中一双清澈冷情的眼。
“再动一下,我不介意卸你两条胳膊。”男人目色深沉得瞧了眼刘娥,“还有,离常山王远些。”
言罢,他竟是几步后退,迅然离开。
刘娥眼睫轻垂,目光落在纱帐下遗落的一支簪子上。
衔尾玉蟾……
没想到,兜兜转转,那支簪子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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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纱帐已然挂好。您昨儿个梦魇,怎还掀了帐子?”莺儿打了个呵欠,“也怪奴婢,昨儿个不知怎的,竟睡得那般沉。到如今浑身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太多力气。”莺儿整理完床铺,又打了个哈欠,抱着一床换下来的纱帐往外走。
雀儿带着只只在打络子,闻言笑着道,“莺儿姐姐怕是躲懒了罢!如今倒拿着浑身没力气做借口。”
许只只捂着嘴偷笑,她最喜欢看两个姐姐拌嘴。
刘娥唇角噙笑,只轻回了一句,“昨儿个夜里梦到只伥鬼,委实可怖,手忙脚乱间便扯落了帐子。”
她手中捏着个小瓷瓶,旁边桌案上则是一支衔尾玉簪,心中没来由得想起昨晚黑衣人最后那句话。
“离常山王远些。”这句话,谁能说的出来?
又有谁不希望瞧见这门亲事成真?
没来由的,她想起昨日琼玉楼二楼露出的一截月白色袍角。
难道昨晚的人是时宴?
他知晓自己昨日受了伤,又一直稳居二楼窗前,显然是将大街上发生的事瞧得一清二楚。
但一想到如此男儿,便连青禾公主都瞧不上,又如何瞧得上自己这个首辅家的二小姐?
可昨日,他又眼巴巴着人送上原主曾经写的情诗。
是打着让自己对付青禾公主的主意?
刘娥敲了敲桌面,有些举棋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