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一包点心,声音依然疏离,却没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替我谢谢你家姑娘。”
雀儿将那些点心一股脑儿交给苦荞,又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苦荞看着那一大包点心,有些犯难,“要不,扔了?”
她试探着问。
南容逸直接撂下了马车车帘。
苦荞:……
另一头,刘娥虽疼得厉害,脑子里却不断闪现过那件月白色袍角。
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叫时宴的人,许是要作妖。
但搜肠刮肚,她也想不明白,时宴为何要选自己?
难不成原来的自己看着是个蠢的,比较好拿捏?
还是说,这是青禾公主和时宴做的一出戏,因为知晓自己原先爱慕着时宴,便想勾勾手指,让自己巴巴贴上去,然后在全盛京人面前打自己的脸?
还是说,自己魅力无边,真的赢得了新科状元的青眼?
怎么想都说不通,刘娥只能瘫在床上问身后正给自己上药的莺儿。
“莺儿,我以前,很爱慕时宴?”
莺儿替刘娥上药的手一顿,抿了下唇,实话实说道,“以前但凡时公子出现的宴会,姑娘必去。”
刘娥:……
“那,我可有给时公子写过情诗?”她想起衣袖里的信笺,又接着问道。
“全盛京的姑娘,哪个没给时公子写过情诗?”莺儿道,“时公子单凭一张脸,便已是众多闺阁女子的春闺梦里人。这件事,并不稀奇。”
——这话说的,让刘娥想到了宋轩。
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宋轩来了。
但宋轩确然当得起春闺梦里人这几个字。
他自然是整个永凰王朝最漂亮的美男子。不然,刘娥也不会将他抢回了自己的东都。
可再一想到宋轩最后对自己的恨意,她便有些悻悻。
“春闺梦里人有什么好!他便是再漂亮,能有五皇子漂亮?!”刘娥不甘示弱,反驳道。
然而,才刚放下大话,刘娥便扯着嘴角轻嘶了声儿。
“轻点!”她朝后嗔了句。
莺儿果然轻了点,却还是道,“姑娘既然怕痛,又如何一腔孤勇冲了上去?”
“我还不是怕自己还没过门就成了未亡人!”刘娥不甘示弱。
莺儿叹了口气,“姑娘日后且小心着吧!若是您真出了事,您让奴婢们怎么办?让只只怎么办?让义庄的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刘娥便只得保证,自己以后绝不冲动行事。
因着后背伤口不能沾被褥,莺儿往屋里添了炭火,又于外间美人榻上值夜,这才安心。
刘娥只得凄凄惨惨得裸着后背,便是连翻身都不敢。
她想,或许莺儿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果然还是太拼命了。
.
是夜,南容逸难得没有早睡。
他推开窗户,看着天上弯月出神。
手中那支衔尾玉蟾的簪子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气味已尽数消散。
微微垂了眼眸,南容逸脸上辨不出神色。
她本就是个小骗子,说不得这一次,亦是在骗自己。
可一想到刘娥临上马车时,那偷偷弓起的后背,他又在想,如果是骗,那也太过逼真了些。
“苦荞。”他轻声道。
“去查一查,她伤得重不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