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婶叫你和二姐进去说话。”林想容端着碗跑出来拽了拽擦地的大妮衣服，没等她问话就跑向厨房送碗去了。

大妮盯着小妹圆圆的小脸蛋无力摇头，出去喊了二妮一声，才进了里屋，坐在炕边缘低着头不说话，感受到张苗视线在身上徘徊，她攥着衣角，一点声音都不想出。

不一会，二妮撩开门帘进来，和大妮坐在一起，姐妹两个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气质也文弱，让人瞧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可实际上张苗却知道，这两个女儿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倔劲。

她叹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让两个人出去。

大妮和二妮松了口气，连忙一前一后跑出去了。

看见她俩躲自己和躲洪水猛兽一样的态度，这把张苗给气笑了，她捂着自己有些阵痛的肚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突然想到了那天发洪水，她不允许丈夫园西去救两个女儿，后来她们被老三给带回来是，抬头看向自己和园西的那个眼神。

现在想起来，她们的眼神是失望还是难过？

张苗不清楚，但接连丧母和丧子，让她慌张无比，迫切的想要抓住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这么快出来了？”

林想容啃着一个苹果，见姐妹两个迫不及待的跑出来，惊讶的问：“你们没说话吗？”

这才多长时间，顶多一分钟吧，这能说什么话？

大妮托了下妹妹‘duang’的脸蛋，心里笑话她吃的胖乎乎的，嘴上回：“什么都没说就出来了。”

心结和隔阂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即使张苗有意要缓和关系，可她和二妮到底已经长大了，两个人都不是傻子。

从小到大被忽视到大，一有不顺就会被打被骂，这谁受得住？

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

那天把她俩抛弃在屋子内，让她们等着被淹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们活下来了，会不会失望吗？

这个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那吃个苹果吧。”林想容塞了一个苹果给她：“这大苹果特别甜。”

这苹果还是那天去镇里买的，这个时候的苹果又大又甜，价格也不算贵，一块钱买了一大兜子，一家人一人一个一天就能全吃完。

她当时就看傻眼了，第二天又去买了一兜子回来吃。

“这个你留着吃吧，我们就不吃了。”大妮不太喜欢吃苹果，可她很少吃水果，虽然想切成两半和二妮分一分，但想到这苹果是小妹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兔子，卖了买回来的，就不舍得吃了。

“没事，买来就是要吃的，我有这个就够了。”

林想容一眼看穿大妮的想法，摆手拒绝后跑到前屋，坐在织毛衣的周招娣身旁晃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