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看着从厨房出来泼水的杜琛远,动作一顿。
杜琛远不再是先前那般带着病态,现如今面色红润,精神气爽,不过双眸依旧阴郁,最好是看谁,都如同死物一般。
即便是站在狭隘且又淳朴的院子里,也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子贵气。
杜母最是厌恶杜琛远这副模样,一副高高在上,一副让人永不高攀的样子,用长辈的口吻绑着一张脸训斥道:
“不是让你青天白日别出来吗?以免生的晦气!”
杜大宝和杜大毛两兄弟面面相觑,也有些震惊,居然能见到如此有气色的杜琛远。
想起在阮小暖手上吃了亏,杜大宝气不打一处来,面色沉沉,双眼满是怨念,嘲弄意味十足:
“老三,就你这身子骨,还是甭出来风吹日晒的好,俺怕一不小心,就把你晒中暑了去!省得还要麻烦俺们,抱着你回屋。”
和杜琛远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几年,杜大宝最是清楚,说什么话最刺痛杜琛远!
自打先前执行任务回来之后,杜琛远便听不得别人在耳边说他,所以一直躲在屋里头。
只要心情不爽,他都会去老三屋里头嘲讽几句。
看着他那心如死灰,想死又不敢死的模样,心情尤为痛快!
杜琛远阴郁的目光扫过相互搀扶的兄弟俩,温吞开口道:
“相比较下,大哥更像病秧子吧!三天两头的就往县城医院跑,这一两次下来,恐怕得费几十块钱吧!我身子骨弱,但还没有到三天两头就往县城医院跑的地步!”
杜大宝脸上笑容一滞,脸一垮:
“你这是啥子意思?”
“怎么?”
杜琛远将木盆放在腰侧,用手扶着,目光寒凉的听着杜大宝,平淡的语气嘲讽的话:
“大哥平时看着虽然蠢笨,但是还不至于蠢笨如猪吧?现在居然连人话都听不懂!”
“杜琛远!”
杜大宝气的大吼,唾沫横飞,想要冲过去给杜琛远来点皮肉之苦,奈何现在全身都痛,光是过激的动一下,就能痛得他面色直抽搐,浑身抽筋。
他最是厌恶杜琛远那副高高在上,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同样是出自于农村,同一个娘生,杜琛远凭啥长得比他们兄弟好看,凭啥高中之后,能走狗屎运得了部队的名额,去当兵。
而他连一个初中都考不上,只能一辈子在这山沟沟里头过活。
正是因为这种差距,所以杜大宝打小便厌恶杜琛远。
倚仗着杜母的偏心,将平日的不满,通通发泄到杜琛远身上。
自从知晓杜琛远回来之后,大病一场,身子骨日后比女人还要弱时,他更是高兴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
现如今,他又看到了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杜琛远的影子。
“我耳朵没聋,不用喊这么大声!”
杜琛远丝毫不被杜大宝的气势影响,将手中的木盆放置回了厨房。
看着杜琛远一副散漫的模样,杜母眉头轻皱,面色不悦:
“老三,你大哥再咋说现在也是病患,你就不会让着他点吗?”
前脚光了所有积蓄,给老大买了个媳妇,到嘴边的鸭子都飞了,大儿子还受伤,去县城又是十多块钱的消费,本就气结。
回来后,又兄弟反目成仇,让杜母只觉得心力交瘁,愈发埋怨阮小暖。
到底是外人,从来不为婆家着想,只会一门心思的从婆家的好处,做老好人。
“让?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