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我?”
宋阮清扬眉,不可思议地看着江镜远。
所以那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我……”
江镜远一下子就泄了气,连着我了好几声,自己又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十分懊悔。
他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故意的。
“你这么想我……”宋阮清惨笑,胸口像被人挖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挖肝剖肺割心。
真恶心……
她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六个巴掌用尽了所有力气,现在震得手掌发麻发红,“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宋阮清推开人,尽管现在腿间打着颤,身体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她也咬着牙。
丝毫不露怯,扯过衣服套在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个彻底。
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江镜远反应了过来,在门口截下了她:“你干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去住酒店,东西我不要了,你丢了吧,明天我就自己去找房子。”
宋阮清被伤到了,她撑着眼皮,眼睛荒寥一片,与枯木寒鸦之景无二般。
“你别走……我走。”
江镜远将她拉了进来,自己走了出去。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补课,家里已经没了人,他可以回隔壁。
人走了,宋阮清泄愤地将行李箱踢倒,然后滑落在地上,靠着大门,小声啜泣着。
好好的生活,怎么就一团糟呢?
宋阮清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心肝肺都哭裂了。
房间灯光大亮,她一夜没睡。
她站在镜子前,眼睛像核桃一样,血丝遍布,红肿一片,她低头捧了把水,冰冷的温度刺激着她的眼皮,一把火瞬间被浇灭。
她双手撑在陶瓷台上,大口喘着粗气,水珠沿着她水肿的脸颊落入唇边。
宋阮清伸出双手,肉眼可见在发抖。
她知道,病又犯了。
每走一步都感觉要背过气似的,给主任发了请假短信后,又拨通了赵云川的电话。
“喂,师哥,你有空吗?帮我……带点药过来。”
“又犯了?行,我和你嫂子很快就过来,你别急,先稳定下情绪。”
赵云川正准备去报道,接了这个电话,立马对着他老婆喊了句:“老婆,快,阮清出事了……”
赵太太停下手中动作,立马关上火,“你等等,我收拾一下,你把儿子带上,不能把他放家里。”
赵太太和赵云川一样都是医学生,刚好,她研究的就是心理疾病方面的。
“本来我们都好久没联系了,是不是我们回来让阮清想到以前不好的事情了?”
赵太太坐在车里,双手来回掰扯,极度不安。
赵云川立马伸手握过她的手,安抚着:“不是,小师妹没这么脆弱。”
怀中的婴儿似有感应,哇哇大哭。
赵太太安抚了很久,这才又睡了过去。
宋阮清在家,觉得自己这副模样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刚吐完,都是酸水。
没什么兴趣,她也不想吃饭,直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贴着眼眶和脸颊。
很快,门铃响了,她从猫眼看过去,这才开了门。
“师兄,嫂子。”
宋阮清神色恹恹,她将手藏在身后。
很难受,那种心悸感,快要把她吞没。
“没事吧?”
赵太太迎了上去,不容拒绝地抽出她的手,抖得厉害,看来焦虑症又犯了。
“你现在不适合独居,请个长假吧?你师哥很快就去单位了,你过来跟我住?”
宋阮清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发丝里,头痛欲裂。
她感觉自己身体在打架,仿佛要被割裂一样,疼痛难忍,她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还是老样子,焦虑起来说不了话,做不了决定。
“我去替你收东西。”
赵太太担忧地看了赵云川一眼,让他好生照看,自己则去了房间替她收着东西。
突然,宋阮清打断了她的话:“不用收了,走吧,麻烦嫂子了。”
她现在这样,确实不适合一个人住,她很怕自己没控制住,从阳台上跳下去。
再者,她不想让赵太太进卧室,太难堪了。
宋阮清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她起身,扶起被她踢倒在地的行李箱,故作轻松道:“走吧。”
她使不上劲,行李箱还是赵云川推走的。
出门的时候,她又碰上了江镜远。
他也一样,一夜没睡,整个人又冷又颓废,夹杂着悔意。
赵云川见过他,只是没想到两人居然是邻居,他走上前,握住江镜远的右手:“好久不见。”
江镜远身子绷得直,僵硬偏头看向赵云川,又不可置信地看了宋阮清和赵太太一眼。
忽然,一切都清晰在眼前。
他牙关紧咬,极力控制住情绪,指关节白的吓人,他强颜欢笑:“是挺久了。”
“接她去哪?”
“不关你事。”
宋阮清上前一步,疯狂按着电梯,突如其来的应激反应让赵太太似乎有所线索,她深深望了江镜远一眼。
电梯上来的太慢,宋阮清整个人都处在焦躁边缘,脸红头热,唇紧抿,生怕被江镜远看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江镜远看着她的反应,按着电梯的手颤抖的厉害,他眼底划过一丝受伤,只是短暂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他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