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诺本身就还是个大孩子,梅莎姨母又喜欢孩子闹腾,小丫头反而比在家里还能折腾了。她满客厅的追着女儿,追到门口,却见女儿一头撞上两条长腿,瞬间晕头转向。
依兰娜一惊,一手揪住露露,再抬头,却见一个在记忆中很鲜明的身影,站在自己跟前。
“……海因里希中校?”
熟悉,却又十分陌生,她怔愣了一瞬,然后转头去看向罗西亚,一刹那,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湿了。
梅莎姨母早就看见了海因里希,可能是人近情怯,她竟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么多年,她知道罗西亚一直等着,虽然不愿意相信海因里希死了,但是她从别人口中也知道在苏联到底有多艰难,他这样的纳粹高官能活下来有多不易。
甚至很多时候,她不愿意让罗西亚白白浪费青春,很隐晦的提起了让她再嫁。反正元首已死,纽伦堡法案已废,没什么事不可以了。只是罗西亚一直坚持等着,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眼下,这恍然如梦一样的场景又在眼前重现,梅莎姨母直觉自己的心都是颤抖的,自己一直养大的孩子,历经千难万险,终究还是找到了家。
她有些踉跄的站起身,走过去和海因里希拥抱在一起,眼泪横流,嘴唇动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用手拍着他的背。
海因里希也伸出左手环着她,嘴角边带着安静的微笑,好一会,等梅莎姨母反应过来了,他才松开手,道:“姨母,我饿了。”
罗西亚:“……”
——
他回来了,漫长的时间赛跑终于结束。
罗西亚走进房间,在抽屉中找到自己的笔记本,在1951年之后画上了句号。
这一场战事以及它带来的灾难全都走到了头,从今天过后,全都是新的开始,新的美好。
因为海因里希身体不好,最重要的是,他的右手不便,罗西亚鬼使神差的用照顾受伤丈夫为由在医院里请了三个月的假期。
其实她在医院里人缘,尤其是异性缘是十分不错的,尽管五六年间她一直强调自己已婚,但是身边长时间没有男人,她也没有任何已婚的迹象,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拒绝他们的托词,因此桃一直不断。
直到现在,她竟然请假回家照顾丈夫,这让所有的人都明白过来了,她真的是有丈夫,只不过丈夫是个士兵,在战时被俘虏了,现在才回来。
心碎神伤不管,反正罗西亚拿着院长亲批的假条时,还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请那么长时间假,还乱用借口。家里明明就有梅莎姨母和皮诺,再不济还有佐贝特……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某人了,才会干出这种蠢事。
不过不论如何,某人最终还是得由她照顾。
罗西亚买下的这套别墅细数来还是挺大的,三层的独栋房子,前面院子很大,后面自带小园,还有一个小湖泊。
海因里希最喜欢坐在园里看湖泊,夏天天气好,坐在树荫下,再惬意不过。他身体内多个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除了静养,想要尽量恢复,就只能喝中药。
中药这种东西,专门治本,适合养生,只可惜,味太苦,还要天天喝,几乎是个人都受不了。
其实以前在苏联的时候,他是尝过一口的,不过那是二手,也没仔细的体会过那到底是怎样销魂的一种滋味。而现在经过罗西亚坚持不懈的努力,不足一个月时间,他已经深深的沦陷在了对中药的恐惧中。
“喝不喝?”罗西亚端着碗坐在他对面,一脸威胁。
海因里希面无表情的看着碗中黑乎乎的液体,摇头。
“很好。”罗西亚邪笑:“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这碗药会出现在你的晚饭里。”
海因里希睁着蓝眼睛控诉的看着她,罗西亚继续狞笑:“友情提示,梅莎姨母今晚不舒服,晚饭由我来做。”
他终于,只好妥协了:“你加蜂蜜了吗?”
“这是中药,你以为是蜂蜜水吗?”
海因里希又继续面无表情看着那碗药,好一会后,才微微张开了嘴。
罗西亚只好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一勺塞进他嘴里,忍不住抱怨:“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苦啊,你不是什么都吃过吗?当时我喝的什么你还嫌弃我呢。”
海因里希皱吧着一张脸,中药最好的还是一饮而尽,早死早超生,这样一勺一勺的最是痛苦,他忍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了,伸出左手将碗端了过来,仰头一下喝光。
估计是太苦了,他腮帮子鼓鼓的,终于养出了点肉的脸很像吹气的松鼠,十分憨态可掬。
罗西亚看得好笑,正要嘲笑他两句,却见他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左手捂着喉咙。她立刻褪去了笑,赶紧凑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把药渣喝下去卡住了,我看看。”
两人距离本就挨的近了,海因里希一下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嘴唇贴了上去。罗西亚眼睛募得睁大,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觉得嘴里涌进来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那些黑乎乎的中药……全部进了她嘴里。
这苦味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罗西亚想吐出来,却被完全的堵住,毫无死角。海因里希的手下移,在她脖子上微蹭了一下,冰凉的感觉瞬间让她觉得浑身一冷,脑袋一紧张,咕咚一声,那些药都被她咽了下去。
“好喝吗?”
“啊啊啊,海因里希!我跟你势不两立!!!”
两人“冷战”了两天,最终在海因里希无耻的向梅莎姨母传递错误消息的情况下,罗西亚被迫认输。
不过海因里希也付出了代价。
这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梅莎姨母和皮诺去了法兰克福,到依兰娜家窜门,顺便代罗西亚履行教母义务,佐贝特去了慕尼黑。几人两天之内都不可能回来了。
罗西亚昨晚看书睡的有点晚,早晨就没起来。
海因里希一个人孤独寂寞冷,等了半天也不见早餐出现在他面前,有心自己做,但是只有一只手做什么都不行,只好在橱柜里找了备用钥匙,去开罗西亚的门。
作为一个肆意妄为惯了的军官,海因里希同志早就忘了绅士是不能随意打开女士的房间的,他只知道肚子饿了,便自发的开了门。
泰德早醒了,这只跟随他两年的狗现在有点老了,变得不念旧情,张嘴就想把他赶出去,不过海因里希余威还在,一瞪眼,泰德还是拜了下风,乖乖出去了。
夏日阳光温暖怡人,罗西亚拥着薄被睡的正香,不防一阵窒息,四肢挣扎了半响,终于睁开了眼,正好看到海因里希冰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睡那么沉,吻你三分钟都不醒。”
罗西亚老脸一红,伸手一抹嘴,呸了一声:“你又想干什么?”
“我饿了。”
罗西亚一股气直冲脑门,恨不得拿书敲死他,但是气的次数多了,也气不起来了,她认命的爬起来:“把钥匙交出来。”
海因里希不动。
“不然我就不做饭了。”
他只好将钥匙放在床头柜上。
这种家里没人的日子,实在不好。梅莎姨母才刚离开,罗西亚就开始无限想念,因为每天都要早起做饭实在是太难熬了。
园里有两棵果树,现在果子已经熟了,中午吃完饭两人闲的没事,罗西亚就决定去摘果子。
果树不是很高,不过好吃的都在最上面,以她的身高还是有点难度。海因里希的右手不便,不好摘,他就用左手揽住罗西亚的腰,将人托了起来,高度勉强够。
罗西亚伸长手将最上面三颗果子摘下来,刚低下头,就碰到海因里希的唇,两人都愣了一瞬,男人反应都比女人快,他立刻就决定不放手了,就一直揽着人加深吻。
情到不自禁处,他忍不住抱着人向后退了两步,没成想身后就是装果子的小篮子,脚下一绊,两人身形都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罗西亚有肉垫没摔着,海因里希的右手却砸在地上,再次光荣负伤,伤上加伤。
这就是报应。
二人生活的世界无论怎样都是蜜里调油的,虽说罗西亚觉得两人的年纪早就不适合搞什么小情调了,但也不知是不是在战争中无暇恋爱,战后又分开数年之久的缘故,很多事情依然是很青涩的,但这种青涩却又与别人的不同,他们彼此有着更深的默契。
秋季快到了,园中的树依旧是绿的,小湖怡人,天气的温度也刚刚好。
两人吃完午饭之后,坐在小园里休息。地上的草坪十分柔软,罗西亚忍不住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树干,而海因里希则枕在她腿上,横躺在地。
两人有一拨没一拨的说话,阳光透过树叶在周围投下斑斑点点,罗西亚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她半眯着眼睛,感觉脑袋一点点的变得沉重起来,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渐渐的,就只剩下鸟语香,然后,什么都不剩。
海因里希正上方是她垂下的脑袋,她已经睡着了。
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他也微微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时,罗西亚还在睡着,这么一直坐着竟也没有觉得不适。旁边垂下的柳条一直随着风在她脑袋边打转,海因里希又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用手撑起了身子,微微凑近她的脸。
嘴上有点痒,罗西亚下意识的张嘴咬了下来,海因里希反应敏捷,迅速向下移了一点。风吹着柳条拂过来,正好蹭到她的脸,罗西亚张嘴又咬,一片绿叶被她咬了下来,红唇绿叶,那一瞬间,别样的刺眼。
海因里希又支起身子吻过去,冰凉的绿叶在唇间被彼此的厮磨扯破,四散而开,罗西亚还在梦中挣扎,犹自不知,而海因里希已经半坐起来,伸出手扶住她的脸。
绿叶彻底被碾碎,里面的汁液溢出来,像是一种醉人心脾的麻药,让他忍不住沦陷其中。罗西亚挣扎半天,终于被这碾磨扰醒了,只是她刚睁开眼就被人用手捂上,脑袋晕晕乎乎,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两人仿佛都被那麻药迷醉,忘乎所以,时间都在这里停了下来。
不知多久,罗西亚被吻的不仅不清醒,反而更加晕乎起来,迷迷糊糊中,只觉被人抱起来,往园外走去。
她不知所以,依然被亲的神思不清,在空中悬着也没觉得不对。一路回到了二楼房间,两人都没放开唇,换了个地方,依然影响不到那麻药的效果。
“你,你……”
她含糊的呜咽了两声,又被强行拖到其中去。
很久很久之后,什么都完了,她才终于勉强的回过来神,不清不楚傻呆呆的问:“你在苏联都经历了什么?”
你的高贵冷艳呢,都被泰德吃了吗!
看到我通知没?本坏了,我用手机撸了六个小时,终于撸出来八千字,呜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