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圈,突然觉得浑身有点发冷。看来希特勒对自己的士兵训练的十分彻底,不管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每个人都能自己取子弹,不把命当成命看了。
罗西亚放下医药箱,走近一看,海因里希额头上满是虚汗,整个人滚烫,是发烧了。
受了枪伤再发烧,绝对是要命的。
她赶紧准备热水毛巾酒精,走到床前刚要给他擦拭,却见他腹部上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里面黑红的枪伤都露了出来,周围的肌肉都在紧缩着。
以一个医生的专业眼光来看,这绝对是用极其拙劣的手法剜出子弹,并且没有经过消毒,直接就胡乱缠上了纱布,连最基本的止血都没有做到。
罗西亚这才明白维尔纳为什么要她过来,就照海因里希这个流血法,他就是不被烧死,也会血尽而死。
她放下毛巾,在医药箱里拿出了一卷新的纱布,将他身上的血纱扯掉,简单的做了消毒,清理完伤口,把新的纱布裹上。
她以前在梅济耶尔和加莱时,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做最大程度的处理,所以力道上并没有怎么注意过。当她在纱布最后打结的时候,就感觉腹部突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了。
紧接着熟悉的“咔哒”声响起,一股冰凉的气息迅速笼罩了罗西亚,她的手和身子一下子僵在原地。
海因里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重伤高烧之下,其实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极其敏锐的反应还是让他拿起了手枪。
罗西亚僵着身子,立刻将双手举了起来。她的心紧张的砰砰跳,祈祷海因里希现在千万别烧坏了脑子,六亲不认直接开枪。
过了好一会,她都要感觉那枪穿透了她的衣服的时候,海因里希才迟疑着放了回去,然后皱眉问道:“谁让你来的,赶紧滚回去。”
罗西亚早听“滚”听的完全免疫了,此刻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她还是没敢放下手,只微微弯腰道:“你发烧了,得赶紧退烧,伤口会不会感染还不知道,我可能得在这里待一天。”
海因里希瞪眼,瞬间屋里杀气腾腾的。
“滚!”
罗西亚原本以为他已经虚弱的丝毫不能动弹了,却没想到这家伙“噌”的就从床上跳起来,一只手揪起她的衣领,直接就拖到客厅门口,然后把她给扔了出去。
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门,随后落锁的声音响起。
罗西亚什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丢到门外了,等她转过身时,才想丫的海因里希这算是病人吗,他真的中枪了吗,是中邪了吧!
她扯了扯衣领,被赶出来还有那么一点点丢人。不过这里荒山野岭的,除了他俩谁也没看到,也没什么可以羞愤的。
罗西亚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奇怪的,她只是到主区买了点退烧药和吃的,竟然拐了个弯又回了别墅。
大门已经被从里面锁上,她没有钥匙也打不开。
不过,旁边的半落地窗好像很大的样子。
罗西亚在院子里找了个细长尖尖的石头,在窗底一翘,窗户就开了。
她颇有点成就感,拍了拍双手,提着东西跳了进去。海因里希的房门倒是没锁,只是他人又晕了过去。
好在伤口经过专业手法处理,血已经止住了。罗西亚将之前弄好的毛巾拍在他身上,又找了杯水把药融进去,给人灌药。
海因里希现在已经烧成了个大火炉,醒来的可能性很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胆儿就是肥了,动作粗鲁的把药给灌了进去。
人果然没醒,罗西亚瞬间就放心了。走了半天的山路她早就饿的不行,就把买来的东西吃了一半。
又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房门突然打开,海因里希从里面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罗西亚的时候,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再看到被撬的大开的窗口,脸瞬间就跟泼墨似的,黑了。
罗西亚立刻举手:“你发烧太严重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对于她的坦白,海因里希根本没有从宽的意思,又一次揪着衣领把她丢了出去。
算了,鬼畜一向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生了病的鬼畜不近人情也是正常的。
何况还是海因里希这个凶残货。
罗西亚愤愤的在别墅外边转悠了两圈,又去主区了。
这次她是打定主意要回家的,反正看海因里希的模样活的好好的,根本不可能有事。
可是当她再一次站到别墅面前时,她自己都无语了。
罗西亚不是心理医生,也无法正确分析眼前的状况,只能理解为人都是有执念的,而她是个责任心强执念感也强的人。
房门和窗户都被锁了,正大光明的进去是不可能了。只是在这个时期的欧洲,这个时期的法国,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房子基本都有暗道。
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密道。上面盖了块木板,跟在梅济耶尔医院里的很像,只是医院的是防空洞,这里是个供逃生的地道。
罗西亚在狭窄的墙壁上按了一下,一盏昏黄的灯亮起。这只是个小别墅,地道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头,头顶上是一块薄木板,她一推就开了。
屋里灯光大亮,一下子有点不适应。罗西亚眯着眼睛钻出来,把地板按下,又盖上地毯。她抬脚往房间走去,刚推开门,就见海因里希坐在床边,瞪着眼。
“……”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被抓了现行,而且人还醒了,罗西亚对海因里希原始的恐惧感又上来了,站在门口讷讷的不说话。
海因里希无力:“你难道是从烟筒爬进来的吗?”
罗西亚顿时小小声:“……其实我是从地道爬进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