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听着苏老夫人心疼的口气,忙晃了晃苏老夫人的手臂,甜甜唤了一声祖母。
苏老太爷见之,叹气声更重。
苏老夫人也不在意,她对着苏婳慈祥笑了笑,接着道,“要跪自然也得是在祠堂跪,那里还有蒲团,我大孙女儿的膝盖也能好受些。”
话音刚落,苏婳微微一愣。
……嗯?
苏老夫人拍了拍苏婳的手,感慨道,“婳儿当真是长大了,如今也能明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番苦心了。”
“既然这般懂事,那便再少跪几日,就跪个三日吧。”
苏婳:……嗯?!
“到底,婳儿你这次也的确是做错了事,身子虽然要紧,但是有错却也不能不罚。”苏老夫人笑得更加和蔼,“婳儿,你明白了吗?”
苏婳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良久,她勉强笑着回道,“婳儿自是明白长辈一番苦心的,婳儿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诶,有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
一旁的苏蔷瞧着苏老夫人笑得慈眉善目,又瞧着一旁苏婳微微抽搐的嘴角,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婳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满是控诉,仿佛在说你姐姐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苏蔷强压下上扬的嘴角,轻声咳了两声,朝着苏婳眨了眨眼。
苏老夫人似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苏二夫人道,“一会儿啊,将那姜汤送到祠堂去,免得婳儿真受了风寒。”
“另外,再给婳儿拿些去淤血的药膏,刚刚瞧着她掐自己那一下,估摸着得留点淤血。”
苏婳:……
好家伙,她还以为自己这次能顺利蒙混过关,没想到祖母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苏老夫人身后的两个嬷嬷上前恭敬请她去祠堂,苏婳垂着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行了一礼就跟着去了。
茶宝看了看苏婳垂头丧气的背影,又看了看此时正看着自己的苏老太爷,它果断一个打滚躺倒在地,冲着苏老太爷喵喵叫着,还不忘乖巧蹭蹭他的袍角。
它如今可是重症病患,四只爪子就剩一只完好的了,那可不得好好养养?
祠堂那儿除了那些凉掉的贡品,连个能让它舒服躺下的小软垫都没有。
它不去,它坚决不去!
一想到这儿,茶宝在苏老太爷脚边撒娇卖萌得更加起劲。
这时,苏婳忽然想起了李玄知的嘱托,她忙回身从怀中取出那根小竹筒递到苏老太爷面前,低声道,“祖父,这里有个东西是给您的。”
苏老太爷微一挑眉,面色不动地从苏婳手里暗暗接过了小竹筒,嘴中却道,“祠堂罚跪三日这事儿,我是不会为你说情的。”
苏婳微微低下头,转身正欲离开,却忽然看见了茶宝这副谄媚模样。
两厢一对视,她微微抽了抽嘴角,弯腰利落拎起茶宝后颈,柔声道,“祠堂那儿还有好多大老鼠,你乖乖陪我去,到时候可就随便你玩了。”
茶宝挥着四只小爪子,喵呜喵呜叫着挣扎了起来,在苏婳脑海中道,“不去,不去!我才不要玩老鼠呢!那玩意儿脏兮兮的,没有蝴蝶和小鸟好玩!”
苏婳微微冷笑道,“呵,你可是我的系统,还想留我一人吃苦不成?做梦!”
听着苏婳的声音里满是威胁,茶宝也不敢再说什么,呜咽着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尾巴。
随着苏婳被关入祠堂罚跪,众人便也渐渐散了,苏蔷还特地去苏婳的院子里同崔嬷嬷和桃子说了一下,嘱咐她俩这些天多准备点化瘀的伤膏,到时候可以给她大姐姐用上。
崔嬷嬷和桃子都应下了。
苏蔷临走前,崔嬷嬷又问了一句,“不知可否能往祠堂里送些吃食和衣物?”
苏蔷笑了笑道,“祖母本就是个软心肠,又如何真能舍得姐姐不吃不喝在祠堂里跪上三日呢?”
崔嬷嬷也笑了起来,“老奴明白了。”
苏老太爷握着那管小竹筒背手去了书房,将房中人都遣散后,他才打开小竹筒取出一张小纸条,对着烛火眯眼细细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将纸条放在烛火上一烧,扔进了桌边的茶盏之中。
纸条燃尽,余烟袅袅。
苏老太爷看着纸条灰烬裹在茶水中起起伏伏,眼中一道精光忽地闪过,许久,他无声笑了起来,“呵,这个淮王……老夫当年的确没有看走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