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宗郡一头雾水。
“公主的信!”苏渝的声音已经有些大,“管用!上次你不是带回来了吗?”
就是那封信阻止了要立刻前往洛阳的国君。
苏渝虽然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是对姜禾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要是被太后知道,指不定就要说姜禾左右君意如持提线木偶,祸国殃民了。
“这回没有,”宗郡总算明白过来,“公主一听说将军给我的画像上那人是刺客,立刻慌了,恨不得亲自过来。是奴婢跑得快,才抢了先。”
“阿禾慌了啊?”赵政向他看过来,神情含笑。
“是,”宗郡道,“魏公子也拉住了她——”
宗郡说到此处立刻噤声,已经看到赵政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种表情,是什么来着?
“请让奴婢服侍陛下,”心知再一次说错话的宗郡跪下去,“奴婢辨识毒药的能耐还未丢失,愿服侍陛下出宫为将士饯行。”
“微臣也誓死随行!”苏渝也跪下去。
寝殿外,宫婢内侍匆匆而过,谨小慎微地准备今日要带去都城外的酒水食物。这是宫中特意备下的,陛下虽然不用,但是犒赏给将士们,却胜过金银之物。
距离王宫不远,一名黑衣信使冲进使馆,待晋阳郡主赵遇雪屏退左右,才奉上书信。
那人没有离开,而是从袖中掏出一节火折,等着赵遇雪看完信,便要立刻烧毁。
“舅舅竟如此小心。”
赵遇雪含笑打开白色的绸袋,取出里面同样是白色的布帛,轻轻打开。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逐渐冰冻。
信上只有四个字:“更进必死。”
更进必死,再进一步,则是死路。
赵遇雪的手控制不住地抖动着,像是要把那封信抖落,她勉强保持仪态,看向信使道:“没有送错?”
“没有。”信使垂头肃然道,“若公主看完信,请交给卑职。”
“舅舅可曾交代过别的话?”赵遇雪面有不甘地握着信,迟迟没有递给信使。
有时候重要的事情不会写出来,而是让人口头转述。转述的话和信上的话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意思。
这样也可避免密信被窃。
但是这信使目光盯着赵遇雪的手,摇头道:“公子交给卑职的,只有密信。”
只有密信,一向对她呵护备至的舅舅,竟然用四个字来恐吓她!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寻找刺客的事,知道刺客的目标,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雍国咬死魏国,举国一战。
赵遇雪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照理说姜禾的宅院已经没有主人在,除非魏忌亲临,否则不可能知道闯门送信的人是魏让。
姜禾同魏忌也应该早已决裂,那么魏忌难道可以未卜先知吗?
但既然如此,鱼死网破也罢!
魏忌既然恐吓,那便说明雍国还不知道策划者是谁。她的策划天衣无缝,即便赵政已有防备,也绝不可能躲过刺客。
更进必死?
谁怕死?
为国而死,死亦何惧?
远处传来鼓声,那是赵政离开王宫的声音。
赵遇雪把魏忌的信丢给信使,起身向外走去。
“准备好了吗?”
“殿下放心。”
赵遇雪的身后,那封信窜出火焰,火光瑰丽凶险,吞没黑色的字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