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趁机抬起姜禾小巧的下巴,用火热的吻封住姜禾的不满。
“姜禾,”唇齿轻轻击打间,他的声音裹着绵绵不绝的欲望,“唤孤的名字。”
唤孤的名字。
天底下能够直呼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赵政,赵政……
这女人曾经惊怒地唤,疑惑地唤,开怀地唤,顽皮地唤……
她的唇瓣张开,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弹开,再迅速后缩,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赵政。”
这两个字被她含含糊糊地说出来。
像是打开了情欲的盒子。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
夕阳坠落下去,营帐外昼夜燃烧的火苗忽闪着突然窜起,照亮了她闭着眼睛的醉人容颜。
韩渠流水潺潺,万物似乎都在饮水生长。万物有灵,万物不准窥探她的美。
赵政低头亲吻姜禾的脖颈,拉起薄薄的锦被,盖住了他们两个。
“陛下。”姜禾轻轻哼了一声,这声音撩拨开赵政最后的防线。
“唤我,赵政。”
姜禾像是喝醉了,心窝中生长的欲望让她睁不开眼,蜷缩不住身体,软绵绵,如同一只乖巧的绵羊。
“赵政。”她遵从道。
她从未如此,如此遵从他的旨意。
笑容在赵政唇角绽开。
“阿禾,”他在纵情沉醉的一刻,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阿禾,阿禾。”
然而他的新娘,碎成片片欢悦的琉璃。
“赵政。赵政。”
她一声声唤他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一刻,永远记在心里。像是要把他的名字揉进六道轮回的魂魄中,生生世世,与他合二为一。“姜禾,你记住,”在酥麻和释放的时刻,他的手托住她的柔腰,仍然在警告她,“你是孤的。”
你是孤的。
是孤在这世界寻到的独一无二。
永远也不准离弃,不准背叛。
姜禾的头发有些湿润,香汗细密遍布额头。
她轻轻“嗯”了一声,在这离经叛道的夜晚闭上眼睛。
赵政的手抚顺她的头发,吻去了她的汗水。
赵政心满意足地想着,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因为今夜,往日他们之间的小小争吵、羁绊中带来的难过,全都烟消云散。
他们都是擅长吵架的人,但他们的身体,也都很诚实。
原来情爱是这般滋味。
这一晚的天岩山下,韩渠边,只有熊熊燃烧的火苗见证了营帐上的影子,是如何重叠分开,相依相偎。
它还见证了雍国国君赵政如何把大锅放在架子上,添满了水烧开。
它见证了赵政把水兑入浴桶,一次次用手臂试探温度,认真的神情好似在处理政事。
火苗看不到别的,但是今夜同样没有睡的白杨树,见到了赵政如何把姜禾拥入怀里。
像春日的风摩挲过嫩芽般,柔软温暖。
最后抱着她沉入梦中。
天快亮了。
床边并排放着他们的鞋子,床榻上柔软的锦被下,是他们紧紧相依的身体。
生于乱世,生死与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