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忌的妹妹魏子佩挑出鱼刺,笑呵呵啃完一条鱼。鱼肉鲜嫩美味,她连吃了好几口,才忍不住继续逗弄兄长。
“那她若是受伤了呢?”
“没关系,”魏忌眼中浮现几分温柔,“为兄自当照顾她。”
“若毁容了呢?”魏子佩带着妒意继续道。
“没关系,”魏忌想起姜禾那张娇美却不失英气的脸,“为兄仍旧带着她,会四海宾客,像一个笨拙的乡下人那样,骄傲地炫耀妻子。”
魏子佩啃鱼肉的动作忽然停下,抬头问:“那若是她嫁给别人了呢?”
火堆对面的年轻人神情忽然凝滞。
像是这件事虽然只是猜想,却已经让他心痛难当。
魏忌放下烤架缓缓起身,看着流动不息的渭水,深吸一口气。
“为兄平生只有两大心愿,一是四海皆说魏语,从天山至东海,人人安乐休战止战。二是与一个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她生下的孩子冠我的姓氏,我与她日夜相见寸步不离。”
魏子佩也跟着站起来。
她手里挥动着完整的鱼骨架,急切道:“所以妹妹问兄长,若她嫁人了,怎么办?”
“好办。”魏忌把一颗石子丢入渭水,激荡起涟漪,神情坚定带着少年人的决断,“为兄会把她抢回来!”
而距离魏雍边境仅仅数百里远的雍国都城皇宫内,这一晚夜色降临后不久,姜禾步入寝殿。
她手里拿着一个麦芽做成的战马形人,走进寝殿后舔了舔,真甜。
“哪里来的?”
雍国国君赵政正端正地坐在床上,像是在等她。
“自己做的。”姜禾道,“试试手艺有没有荒废。”
做人需要控制火候,吹捏形状又很费工夫。姜禾以前为了给一个人祝贺生辰,费力做过。今日看到小厨房有麦芽,忍不住炼化了试试。
他的生辰快到了,如今他已经年满二十,应该不会喜欢人了吧。
姜禾想到此处微微笑了,张口咬下一条马腿。
“吃东西不准上床。”赵政看她一眼道。
不上就不上,以为多稀罕你的床呢!
姜禾转身坐在妆奁前,自顾自舔人。
“奸细查得怎么样了?”冷不丁地,她问了一句。
查出奸细,放走齐国质子,然后姜禾就可以走了。
如果走快些,还能够赶上那人的生辰宴。
赵政点头道:“放出去的刺客被人杀了,对方手法隐蔽,用的是毒药。”
那刺客被放出去后战战兢兢的,立刻乔装打扮逃出都城。赵政的人耐心跟着,过了几日风餐露宿生活的刺客终于决定在驿站休息。
这一住下,便再也没有起来。
“用的什么毒啊?”姜禾漫不经心地问。
“醉殁。”赵政答,“混在饭菜里。”
“这毒可难配得很。”姜禾咬掉马头,麦芽有些粘牙,她说话也口齿不清起来。
赵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相国府,就有。”赵政凉凉道,同时看向床头暗格。
所以他才碰掉那团细绳,让韦南絮猜到他每夜都捆绑姜禾。
“相国府的人,为何要刺杀齐国公主呢?”姜禾有些不解地摇头,“齐雍联姻,他不答应吗?”
“不答应,”赵政道,“当初只有母后支持孤的决定。”
姜禾轻轻叹了口气,吃完了那匹小马。
“这可真够固执的。”
她躺倒在床上,伸出双手道:“捆吧。”
举止神态像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勇士。
是夜未时,正是人人熟睡的时候。
止阳宫忽起大火。
火借风势,自寝宫一角起,瞬时包围了整座宫殿。
因为赵政严禁寝宫四周有护卫宫婢,等有人发现起火时,火势已不可救。
姜禾猛然醒来,赵政已从床上跃下。
殿内浓烟滚滚,烟尘先是在屋顶聚集,接着迅速压下。
下意识地,赵政向外面跑去。
而姜禾还被捆绑在床上。
“死变态!”她大喊一声。
有横梁从天而降,压向床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