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在前面引路,敲响最后一道殿门。门从内缓缓打开,姜禾走进去,看到公主正坐在妆奁前细细看着什么书信。
她身上缀满璀璨的珠饰,脸颊微红,一双凤眼瞪大,似乎有些气闷。
引姜禾前来的那名侍卫已经退下,而打开门又关上门的,是不久前才见过的侍卫队长。
原来此前寝殿内只有公主和侍卫队长两人。
姜禾把汤鼎放下,屈膝施礼告退。
公主抬手阻止了她:“姜禾,那些你已经学会了吧?”
“是的。”姜禾低头道。
公主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饶有兴致道:“那就好,本宫已屏退这里的所有人,就让你和侍卫队长一起,给本宫演示一番吧。”
什么?
原来让她特意在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这个!
姜禾还未反驳,公主便自顾自道:“本宫是绝不可能去看那些风尘女子,弄脏一双眼睛的。但看你就不同了,你可是陪着本宫长大的清白女儿家。”
“不行!”姜禾斩钉截铁拒绝,因为愤怒,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奴婢虽然身份卑微,但也知道名节的重要。那些事,奴婢可以讲给公主殿下听,但是若同人演示,是绝不可能的。”
为了活下去,她很少忤逆公主殿下,可今日却不同。
公主闻言大怒,她转身扬手把正在翻看的信件摔向姜禾,讥讽道:“名节?你若爱护名节,怎么会勾搭上魏国公子?这三年来你在宫中,他寄来的信堆满了一整个屋子!”
魏国公子的信?
三年前姜禾的父亲在出使魏国时死去,魏国公子魏忌带姜禾避开敌人的追杀,千里护送,把她送回了故土齐国。父亲死后家中再无长辈,姜禾被安排进宫,成为宫中女官。
可姜禾从来没有收到过魏忌的信。
原来他写了信,那些信却全部被公主拦截。
“你怎么可以……”姜禾俯身去捡拾信件,公主却继续辱骂着,“你既然这么懂得勾引男人,怎么还用去向别人学习?今日正好可以施展一下你学到的手段,就让本宫看看,那一年在路上,你是怎么勾搭魏忌的!”
姜禾猛然站起身想要逃走,刚刚迈出一步,护卫队长已经从身后扑来,把她紧紧箍住,拖拽着她向床上扯去。
而公主就笑着坐在妆奁前,扬唇看着这一幕。
魏忌写来的书信被她踩在脚下。
“今日你乖乖的,本宫饶你性命。”
她对姜禾的性命并不在意,她只是想毁了姜禾的清白。
姜禾的手胡乱扒拉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她想起这些年自己在宫中受过的委屈,想起自己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步步后退之下,竟被逼迫至此。
屏风被带倒,桌案歪斜,帐幔一拽即断,姜禾竭力向食案挣扎着,终于,手指碰到了那个三足汤鼎,从鼎下抽出一物。
那是一柄剔骨尖刀。
在厨房被护卫催促时,心生不安的她,悄悄把尖刀放在鼎下,此时刚好救命。
没有时间思考后果。
姜禾猛然顺着护卫队长的力道跟着他向后退去,步幅大而快,让猝不及防的护卫队长险些摔倒。他紧抓着姜禾腰部的手瞬间松弛,姜禾趁势转身,一刀划破了护卫队长的喉咙。
剔骨尖刀薄而锋利,割破气管和血脉。
护卫队长向后退去,喷溅而出的血液淋了姜禾一身。他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可破烂的气管只能发出“嗤嗤”的声音。
护卫队长摔倒在地的那刻,姜禾再一次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公主。
公主脸上的笑僵住,她看着浴血而立的姜禾,这个她一直欺辱的女婢,此时竟像地狱索命阎罗般可怕。
公主惊声尖叫着摔倒在地,接着爬行两步,踉跄着站起身朝门外跑去。
“来人!快来人!姜禾杀人了!”
姜禾手里握着刀,抬步向公主追去。
公主并没有喊几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停在长长的走廊里。接着“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人跌在地上。
姜禾脚步不停走出寝殿。
走廊上的情形让她猛然瞪大眼睛后退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