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帐篷里,秋痕睡正在榻上安睡。
案上燃着一盏烛灯,因久未剪烛,烛火如豆。
我轻轻走到床上,坐在床边,怔怔望着屏风上绣着的鲜红蜡梅出神。
心狂跳不止,又恨又恼又悔。
我始终认为那次意外,皆因蒋褚杰的陷害,觉得范黎是无辜的。
所以就算尴尬难堪,亦说服自己不能迁罪于范黎。
范黎仍是那个英勇耿直,令人敬仰的大将军,仍是那个仗义的范大哥。
我不愿因那次意外,失去范黎这个好友。
可今夜发生的事,又算什么?
我的脸很烫,唇上却仿佛还残存着他冰凉的气息。
我取下手帕来回擦了几回嘴唇,愈发觉得异样。
视线落在手里的酒壶上,举起来便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酒意上涌,侧身便倒了下去。
朦胧中,范黎的脸离我很近,愈来愈近。
我像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看他亲上来。
他下巴处青青一层胡渣蹭着我很扎,我说:“你真烦!你怎么能这般对我?”
我很用力才喊出了声音。
但他根本不听我的话,依旧吻着我,流连忘返,像是很投入地啃着一块烤羊排,简直是不吃完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我受不了,大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竟然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而菱拿着一个毛巾,正错愕地看着我。
见我醒了,又来擦我的嘴角,说:“又喊又叫,你做了什么梦?这么大的人,睡觉还流口水……”
我窘得不行,任由菱给我换着衣裳,半晌才问她:“我都说什么梦话了?”
菱说:“好像是在跟谁吵架。”
我决意再不理会范黎。
从此各自保重。
范黎自那日走后,也不曾再来丰州。
而土默特部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苏迪雅想要自立门户,扎力克自然不许。
扎力克为了维持自己的大汗地位,提出援引蒙古旧制,迎娶父汗的妻子苏迪雅为妻。
消息传到京城,朝廷马上派了名使者来到蒙古。
威胁苏迪雅必须嫁给扎力克,御旨直言:“汝归王,天朝以夫人封汝,不归,一妇耳。”
若是苏迪雅嫁给扎力克,大应朝就封她为诰命夫人。
若是自立,不但无名分,甚至可能出兵镇压。
苏迪雅无奈只得下嫁扎力克。
而大应派下来的使者,竟是孙泽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