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立刻道。
他不再言语,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我也不由跟着看去,月亮真亮啊,又大又圆,一轮银盘似的悬挂在青墨色的天上。
我忽然一阵说不出的难过。
冷风吹来,我幡然清醒,暗暗想着:“我怎会变得如此伤秋悲月?就算天大的难事,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实在不该多愁善感。”
我对范黎说:“你吃晚饭了么?我猜你就没吃,走,我请你吃肉喝酒!”
为了范黎不去追查文锦的父母,我一整晚都陪他在帐篷里饮酒行令。
行酒令他总是输,所以喝了许多酒。
不知过了多久,几大坛酒都快被他喝光了,他总算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
我打着哈欠,走出帐篷,对兴儿说:“范将军醉了,你去伺候着,明日他什么时候醒了,再送他回去。”
掀开帘,文锦爹手里拿着烛台,警惕地盯着我,文锦娘则躲在他身后。
我在毛毡上坐下,也不看他们,淡淡说:“你们杀了我有何用?你们就这么跑回京城,大家还以为你们是诈尸呢,传到宫里去,叫文锦怎么自处?她在宫里是如何小心谨慎,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才叫你们孙家有了些许势力,你们儿子还在朝廷捐了个小差事做,这一切,还不都是文锦做了娘娘的缘故?我曾对你们说过,她之所以能做这个娘娘,是因为她跟官员串通,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总归是不牢靠的,我希望她能当一辈子娘娘,最好是能当皇后,而你们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我还让你们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为何就不能为了你们一双儿女的前程,安心住下来?”
文锦娘道:“当、当什么皇后……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文锦相信,她早知道你们没有死,被我护在身边了。”
我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他们震惊极了,简直目瞪口呆。
我冷笑一声,接着道:“就凭你们手无缚鸡之力,我却没有杀你们。菱曾与文锦一样,都是徐家的丫鬟,菱的爹娘皆亡,她也差点儿丧命,哼,你们只知自己女儿做了娘娘高兴,根本没想过皇宫里的艰险,就算不知,也当知道伴君如伴虎吧?我今日把话撂下,管好你们的嘴,踏踏实实养老过日子,不然,绝没有下一次。”
从文锦爹娘帐篷出来,我睡意全无,默默环顾着一顶顶的帐篷,想到:此处三面环山,就算是冬季也能阻挡下寒潮,为何建一个大宅子呢?不仅住着舒服,也能更好地安置文锦的爹娘。
反正睡不着,索性回帐内打算将宅子模样画出来。
菱睡眼朦胧,见我这时候才回,迷迷瞪瞪问我:“几时了?”
我道:“还早着呢,你睡吧,我睡不着,作会儿画。”
菱还是起来了,给我准备了笔墨纸砚,说:“不睡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微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处气派考究的宅子出现在画纸上,菱见周边画着草地及远山,便高兴道:“你打算在这里建宅子?”
宅子建到一半的时候,皇上不日抵达北疆的消息传来,连草原上的牧民都在纷纷议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