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将琵琶放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柔声道:“秋红敬公子一杯,不知公子贵姓?”
我觉得房内氛围莫名旖旎。
或许是因那柳绿双臂正攀在兴儿肩头的缘故,可这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从前我与兴儿怎么胡闹,都不曾如今日这般别扭过。
小时候,我还与他一起在亲戚家偷听人家洞房,都只是觉得有趣,如今我当真是越发没出息了。
这般想着,我便端起酒,一饮而尽,故作镇定道:“在下姓赵。”
刚放下酒杯,又被秋红斟满:“赵公子,初次相见,秋红献一首曲子吧。”
一琵琶一玉笛,一曲《醉太平》。
情高意真,眉长鬓青。小楼明月调筝,写春风数声。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翠绡香暖银屏,更那堪酒醒!
态浓意远,眉颦笑浅。薄罗衣窄絮风软,鬓云欹翠卷。
南园树春光暖。香径里,榆钱满。欲上秋千又惊懒,且归休怕晚。
秋红声音轻柔,像是风,微微吹动着草原上的草,吹动着天边慵懒的云,又像是一层纱又一层纱,垂落在深殿之内……
我想起许久没有这样闲情雅致过了,而以前就连做丫鬟的时候,也是快活的。
一曲毕了,我知道秋红柳绿也要走了。她们交了差,还要赶着去应付别的客人。
我看了兴儿一眼,兴儿放下酒杯,搂着柳绿的腰,说:“前一阵子来找你,她们说你去蒋府了,我等了你半宿都没见到人,是不是蒋大人兴致好,跟你待了一宿啊?”
柳绿软软绵绵歪倒在兴儿身上,嘴一撇,说:“胡说,你就会哄我,年前年后我就去过蒋府一回,戌时就回来了,根本没见你来。”
兴儿“咦”了一声,说:“蒋大人这么早就放你回来?”
柳绿坐起身,脸上神色意味深长。
兴儿凑近她的脸,笑道:“藏话儿啊?爷可不疼你了。”
“哎呀,死样儿!”柳绿笑着用手遮着,贴在兴儿耳边说了句话。
兴儿似被惊到,笑得幸灾乐祸:“真的?”
“可不是么。”柳绿搭着兴儿的肩站起身来,“奴家走了,下回早点儿。”
秋红也站了起来,两人屈膝行了礼,离开了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