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道:“廖施主兴许是宿外面了,他时常不在寺里住。”
我也知道廖辰交友广泛,他不在寺里住,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我还是装作甚是焦急,便朝外走边说:“我们说好了的,他怎么会一声不响就宿外头?不行,我还是再去找找吧。”
廖辰第二日晌午就被放了出来。
等他与其他书生道别分开,我才走上前去,从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等他转过身时,说:
“你们昨晚上去哪儿了?我闹肚子回来,一看,破庙着火了,也没见一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廖辰脸色虽憔悴,精神却还不错,愤愤道:“官府莫名其妙就抓人,连烧香拜佛都要关押起来盘问,岂有此理!那庙当真着火啦?听衙门里的人说,还有一具焦尸呢,看他们讳莫如深的模样,莫非是那庙里有什么古怪?”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里面既死了人,总归是晦气,廖兄当远离才是,我来找廖兄,是来道别的,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回家。”
“你家人不逼你嫁人了?”
我点点头,默了会儿,说:“这两日多亏廖兄出手相助,此番恩德,他日……相报。”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廖辰朗声笑道,“能叫姑娘得偿所愿,也是快事一桩。”
他是真心替我高兴,我听到“得偿所愿”四个字,心中莫名一酸,想着自己这一番折腾,只是为了与梁献意撇开关系。
我竟要与梁献意撇开关系……明明对他是“才下心头,却上眉头”,满心还装着他,可我却无法再与他在一起了。
原本我打算装作书生出城。
但我在城门处见守门将士对过往书生盘问的甚是仔细,看样子昨晚廖辰他们闹了那样一出,便对所有书生留意起来。
于是我扮作商人,牵着马随着人群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我就骑上马,也不管方向,沿着官道急奔起来。
也不知骑出去多远,马疲人乏,我才松开缰绳,任由马信步走着。
看了看日头,我正是朝西边走。
忽然想到前朝在长安建都,且有骊山,素闻那里山清水秀,景色绝佳,山内温泉甚是出名,便决意先去那里瞧瞧。
因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各处游看,到了骊山时已是十一月。
山里白天也寒意逼人,我等太阳升高后,才动身登山。
山上树叶多是黄红相间,在阳光照耀下,绚丽多彩,山谷清幽秀丽,令人心旷神怡。
山脚下,竟还有一个茶摊。
我虽随身携带水壶,但觉在此地饮茶,甚是清雅,便忙走过去。
不料那棚下早坐着一个客人,那人背对着我而坐,但那一身猩红袍子极打眼,我立刻叫出了声:“廖兄?”
他回过神来,呆了呆,双目才发出惊喜光芒,放下茶碗,起身道:“赵兄?你怎么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