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廖辰找他求宿,他还让我们一道青茶呢。
为了行动方便,我穿得单薄,紧贴着围墙,手指紧扣着冰凉的墙砖,一动不敢动,脑子里却来回思忖着十渡方丈说的话。
曾有人死在那暗道里?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是何人?
但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情形,肯定是因他们而起。
他们担心旁人发现那暗道,所以我一提起那同根生树,十渡才会紧张。
两个人走进了后院,声音也消失了。
耳边只有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声,我深吸一口气,心想:听方丈的意思,他并不知我是谁,并不知孟妮儿藏了个人在暗道尽头的破庙地窖里,是我误会了他们,可是孟妮儿又是如何知道破庙和这禅院之间有暗道呢?她和十渡、十清俩和尚可是认识?
他二人趁夜来此,定是要将那洞口堵上。
我又等了会儿,俩人就出来了,算时辰他们并没有再钻进暗道察看。
可见他们对破庙那边的事并不知晓。
确定了这点,我才放心暂在这禅院住下。
从虚掩的窗户翻进房间后,斋饭已经冷了。
白天从暗道里出来,到现在只吃了两块芙蓉糕,我肚中饥饿,却也吃不下,匆匆洗漱了一番,就开了门出来。
廖辰站在我门前的不远处,听见声响,忙转过身来,笑着走过来,说:“我来和姑娘……啊,不,赵兄,我来和赵兄商量明日一早几时动身?”
“寺里的斋饭我吃不下,不如我们去外面找家饭店,边吃边聊?我请廖兄!”我笑道。
廖辰一愣,随即高兴道:“甚合我意!不过可不能叫赵兄破费了。”
上京城,夜里茶楼酒肆还高朋满座。
城里有钱没钱的公子哥儿都爱出来消遣。
我和廖辰像是两个驾轻就熟的常客,寻了一家不大也不小的饭馆。
要了二楼的雅座,临窗而坐后,我才放下遮面的折扇。
此饭馆的饭菜做得甚是美味,我直夸廖辰会选地方。
他笑道:“姑娘谬赞,这是同我一道进京的同乡发现的,物美,价廉。”
我道:“为防回头在人前说了嘴,廖兄还是莫要再叫我姑娘了。”
之所以同他来饭馆,一则是为填饱肚子。
二则才是要紧的,我先前想着,让廖辰一人去那破庙里求神拜佛,说不准就能引孟妮儿露面呢。
可现在又担心廖辰一人去,会给他惹上麻烦,万一孟妮儿盯上他,那岂不是害了人家?
所以我打算让他到饭馆、酒肆这种地方散播散播消息,说那破庙甚是灵验,最好能找几个人同去。
此时听廖辰说他还有同乡,更是惊喜。
我又夹了一块卤水鸭肉,缓缓吃了下去,方说:
“哦对了,我还想起一事,既是拜佛,自然是香火旺了才灵,你不如多找几个赶考的学生,等明晚亥时在一起去,好饭不怕晚嘛,心诚则灵啊。”
廖辰的衣裳颜色多是鲜艳的,还多半是红色。
我实在穿不来,白天买了一身白袍子。
将头顶头发束起,发尾散后,仿若一个江湖游侠儿。
从前兴儿就好这种打扮,我朝铜镜里张望了望,暗叹道:“卷云啊卷云,往后你就顶着兴儿的姓儿,替他好好地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