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院子里、屋里找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兴儿一直向我赔礼道歉,一直说那只幼鼠早跑出去了,但我还是半个月没在自己院里住,和我娘睡在一处。
每回我骂兴儿胆小怕事,他就用手比着,说这么大一点儿的老鼠都吓得您够呛,也不知道咱们谁胆量小,我说我那不是害怕,我是恶心!
我是真的恶心老鼠,可是这地窖里竟然钻进来了老鼠,听起来还不是一只,我简直是要疯了,恨不得大声尖叫。
但当又一只老鼠从洞壁上掉落下来时,我突然想到,若非有洞,老鼠又怎么能钻进来呢?
我强忍着抓狂的感觉,一咬牙,试探着一步一步朝发出声音的洞壁走去,然后胡乱摸着,突然,从我的正上方掉下来一个东西,正落在我胳膊上,只是一瞬就又掉落在地上,又是一只老鼠。
我手忙脚乱地跳脚,只听见脚下几只老鼠乱窜,我头皮都是发麻的,但也在极度崩溃中横下心来,也不管脚下会不会有老鼠,只专心垫脚往上摸。
原本坚硬的洞壁,那一处却松松软软,我心中一阵激动,反手将布袋扔了,跳起来狠抓了一把洞壁,竟抓下一大块泥土来。
我接着踮着脚双手用力往下抓。
很快,洞壁上呼啦落下来一大堆泥土,若非躲闪及时,差一点儿就砸在了我脸上。
再摸过去,就摸到了一个洞。
我大喜,完全忘了地窖里还有老鼠,只管踩着落下来的泥土不停地掏,一直掏到手指酸软发颤,才不得不停下,没想到这时又落下一大堆的泥土,这次露出一个很大的洞口来。
从洞口里还不断渗进来水。
看来之前地窖里进水就是从这洞壁上的洞口里渗进来的,而这洞口应是最近才堵上的,被水一泡才变松变软,以致钻进来了老鼠。
我只犹豫了一下,就踩在松落下来的泥土上,奋力往上爬。
那洞口比我高,若非有脚下的泥土,我是绝爬不上去的,但即便如此,我也拼尽全力才爬了上去。
那通道仅容一人通过,砌着石块,甚是结实牢固。
我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亮光,这才真正放下了心。
外面是白天,日光暖且亮。
眼前是一片翠竹,而我正坐在两棵树的树根上。
是两株“同根生”树,一株青桐,一株山毛榉,树根长到了一起,中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洞口。
地上汪着一摊水,树干黑亮如新墨,那一大片翠竹上都映着晶莹的水珠。
必是刚下过一场大雨,雨歇天晴,地上的积水还没退,有的流进了洞口里,救出了我。
我不知这是哪家的院子,但觉眼前庭院静好,天上云朵安详,有逃出生天的感觉。
而这一切,竟只得天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