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说:“咱们现在出城?”
孟妮儿:“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走,咱们去对面玉春楼吃饭去!”
“万一城门戒严,怕不好出啊。”
“找的又不是咱们,怕什么呀,我等着这一天等多久了……”
两个人的声音听不见了,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摸索着站起身,伸出手小心翼翼摸索着,没走两步就碰到了墙壁。
沿着墙壁走了一圈,发现此处并不大,墙壁也并非真正的墙壁,而是泥土,就像是一个挖出的洞穴。
因方才能清晰听见孟妮儿他们的声音,我以为离地面很近,但我踮起脚往上摸,却根本摸不见顶。
做了这些后,我缓缓靠着墙壁蹲了下来,在黑暗里沉下心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惊疑。
我想要出宫,也只是这两日下定的决心,也只告诉了兴儿,但听孟妮儿言语间早做了这个套。
何况上面惨死的少女和那流浪醉汉,绝非仓促一时能找得来的。
还有这地窖,更是要早早挖好了才行。
可是孟妮儿怎么知道我要出宫?
除了兴儿,还有谁瞧见我那封血书了?
这不可能,我在浴室里用帕子写的,一直攥在袖子里,到了夜里才装进那把西洋短剑里,又将短剑混在赠林家的赏赐里。
难道是兴儿不小心叫人发现了?而孟妮儿恰巧去找兴儿,发现了此事,这才设下这个圈套?可孟妮儿将我囚在此地做什么?
过了这么久,兴儿早出城去了吧?也不知兴儿伤得可重?当时在马上没有看清,如今回想起来,并不是伤在要害,这样想着,心却是稍安了些。
忽然又想起方才孟妮儿说的话,“……好戏还没开始呢……”什么好戏?难不成引梁献意来这破庙?必是如此。
就算她不放出风声,这里早晚也会被人发现。
我紧张起来,不敢想象他会多么震撼,虽然他恨极了我,但是任谁目睹昔日情人那种惨状必也无法忍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简直是另一种酷刑!
我怔忡了半晌,暗叹了口气,心想:“但愿他心里记恨我,连看也不要看,只叫人将那少女收殓下葬了事,此后以为我已去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这样默默想着,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脑子里翻来覆去闪过许多人的音容。
自那日在老家小巷子里见到性命垂危的梁献意,这些年桩桩件件事发生,简直像是与梁献意听的那出《南柯记》。
小生高呼一声“淳于棼,快醒来——”淳于棼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而我仍在自己院子里,夏日炎热,在凉亭下捧了本书昏昏欲睡……宁愿没有见过他。
忽然传来嘈杂声,似是有人来了,且并非一个人,很快就有人惊声道:“快禀皇上……找……找到人了……”
“他娘的……醒醒!你他娘醒醒!”
有人在暴打那醉汉。
我甚至能听到他们踹在那醉汉身上的声音,猛然想到,我能听到上面的声音,上面的人也必能听到我的。
我一骨碌站了起来,犹豫了下,还是踮起脚,仰头朝上面大喊了几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