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手上发软,费了好一会儿才系上了盘扣,坐了起来。
一拿起外襟衣裳,竟吃惊地发现姜黄色床单上赫然有不小的一片血迹,这才怔怔想起方才他硬生生挣出自己的手,我又紧咬着他的手背,莫不是这一挣,竟是受了伤?
又想到,他还镇定自若与我说着话,竟像没事儿一样,他心里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姑娘。”纹络掀帘走进来,轻声道,“奴婢侍奉姑娘更衣吧。”
我“嗯”了声,她走过来,小心翼翼帮我穿上了衣裳。
那片血迹在被褥下半隐半现,她只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帕子轻搭了上去,粉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忽然意识到她生了误会,登时面红耳赤,不过很快我又镇静下来,说:“我想沐浴。”
雾气袅袅升起,我从浴桶里探头看去。
一连排精美的屏风将浴室遮得严严实实。
我轻轻拿起一旁擦脸的帕子,毫不犹豫地抬手咬在右手中指上,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我忍着疼,在帕子上书写,伤口触在帕子上有种滞涩的痛感,让我的手都在颤抖,心里急跳如鼓,但我却飞快地写好了那些字,明明是才下定的决心,却好像早存好的心思。
沐浴后,纹络服侍我穿了衣裳,我沉声说:“我乏了,没胃口吃饭,你去说一声,我睡了。”
第二日,刚用过早膳,尚功局的掌事宫女就来了,量了我的身材以备制凤袍。
我命文锦去取我妆奁里的一个紫玉镯子,好赏给尚功局的陆掌事。
文锦很快去而复返,回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镯子不见了。
我登时生气道:“前天我还见在呢,怎么会没有?”
陆掌事见势不对,忙说:“主子莫动气,东西便是如此,不定放在何处了,奴婢原不敢承主子的赏呢,这就回宫去了,奴婢告退。”
我亲去翻了翻,那紫玉镯子到底没有找到,只得另赏了陆掌事一些首饰。
陆掌事一走,我就吩咐孟德贵在常伺候我的宫人房里去搜查,最后却在文锦屋里搜出了紫玉镯子。
文锦到底经过世面,竟也不哭闹,只是朝我磕了头,说:“奴婢说什么也无用了,奴婢不知得罪了谁,叫人做好了圈套陷害,愿打愿罚,只凭姑娘发落就是。”
我心头一阵悸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