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献意若有所思,轻笑一声:“倒是他的风格,豪迈不羁,对认识的人什么都说,是啊,他的确不愿入仕,只是有侠义心肠,他愿意助我,一则我与他乃知己,性情相投,二则梁堇皓为了夺位,暗中扶持土匪作乱,以致后来他登基后,让那土匪成了气候,创了黄巾军四处烧杀抢掠,做下此等祸国殃民之举,又与暴君何异?”
“那黄巾军是应宣宗做下的祸事?”我愤然道,“为何不公之于众?也好让那些效忠的人知道,他不过是多行不义,根本不配做皇上!”
这几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祸根原来在此。
若不是应宣宗荒唐,我们林家也不会遭劫,不会举家逃难……我娘也不会操劳成疾。
我越想越是生气,对横剑自刎的应宣宗再无半分同情。
梁献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说:“他已伏诛,但皇室仍要统效世人,颜面不容有失,期间的龌龊,世人也不必知道了。”
我叹了声,还是难以接受,心中涌起无尽的压抑感,小声说:“生在皇室,哪里好了?还有那个宝座,沾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一想到在太和殿的那一幕,我就害怕,献意,我其实不想让你做皇上,太累,太苦,一点儿都不自在。”
他唇边泛起笑来,但那笑却没有一点笑意,他展臂拥住了我,声音在我耳边沉沉响起: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生在帝王家,不想争也要争,而且必须要赢,这样我才能保全性命,护住身边的人,卷云,你曾救我一命,又是我心中挚爱,从此以后,我是皇帝,是天子,你就是皇后,万民臣服,富有四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要怕,更不要担心什么,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眼泪直往下淌,满腹话又满腹心事,纷纷扰扰,以至于脑子乱成一团巢丝,哽声说:“那晚会儿你回宫,我随你去。”
他松开我,用他的帕子帮我拭了拭眼泪,笑道:“今晚上我有要事处置,说不准就睡不了觉了,你病刚好,好好歇息。”
我环住他的脖子,说:“白日我睡了一天,再也睡不着了,我就想跟你在一处,我又不打搅你办公,就在你殿里别的房间待着,你就带我去吧,你走了我也是满心都在想你,你都不知道你被关在宗人府那两天,我有多煎熬,我还以为我再见不到你了,我觉得……我的心都被人掏了出来,别提多难受了,总觉得……总觉得眼下只是一场美梦。”
梁献意神色微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但蓦地紧紧抱住了我,简直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去了。
我被他锢得快透不过气了,他才松开,拉了我的手就要下床:“走,我们一道去。”
往紫禁城的路上,我才知道,他原来是要等常将军的战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