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移情别恋
一阵有力脚步声,自营房拐角传来,尚没看到人影,就听见把守的侍卫恭敬喊了声:“范将军!”
我和仲茗忙敛容迎上去。
范黎全衣胄甲,系革带,足踏革靴,威武挺立,眼中精光矍铄,命我和仲茗起身后,一扬手,跟随着的亲兵踏步跑开。
“范将军,何时出征?奴才虽不及将军手下将士英勇,也是会些功夫的,请将军允许奴才出征,上阵杀敌,虽死犹荣!”仲茗肃声道。
“我不是让人回过你,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你还是留着命等着你主子回来吧。”
“将军——”仲茗犹不死心。
“一腔孤勇,算什么?到了战场,讲的是军纪!讲的是绝对服从指令!丝毫纰漏,损失的就是无数将士性命!好了,此事莫要再提!”
范黎面容冷酷,气势慑人,完全断了仲茗的想法。
仲茗沮丧地拱了拱拳,黯然退到一侧。
范黎声音稍缓,望着营房院子里的一株野枣树,说:“战事急迫,这回不比从前,是草原多部联合行事,其中亦有鞑靼,虽我大应军不惧,也是一场硬仗要打,此去归期不定,二位要在军营中待上一阵子了,一则抽不出兵力护送你们回城,二则外头不太平,倒不如在此处安全。”
我凝眉思索着,只觉得眼前局势如迷雾重重,但还是忍不住说:“范将军,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奴婢在土默特部做人质时,曾听苏迪雅王妃亲口说过,不会轻易与大应为敌,不会挑起战争,而且奴婢觉得俺答汗也并非想要引去战火,我对用兵打仗一窍不通,却也知道一个掌权之人,政见如癖好,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变了,所以,不知将军可打探出什么原因来?”
范黎略一忖量,说:“常人总以为游牧民族生性淳朴,然其将领却十有八九狡诈凶残,毫无信用可言,时局瞬息万变,实属寻常。”
“是。”我轻声应道。
想到这几日在军营中听到的战场见闻,说蒙兵军官把俘虏到的大应将士压到一块大木板下面,自己在木板上吃喝,一直到底下的人全部窒息死去,可谓是暴戾无人性。
而我军待俘虏多充为奴隶或修缮城桓之工匠,由此可见,他们的行事的确不可按常理推算之。
思及此,心中不免一凛,若是如此,意王爷岂不是有危险?
“除非是我等兵败尽亡,否则他们不会先伤了筹码。”范黎忽然沉声道。
我一愣,情知他是为了安抚我和仲茗,又想着他们此去必是一场鏖战,顿时生出无限悲壮,心中急乱难耐。
仲茗跪下道:“一切全凭将军周全!”
我惘然地跟着跪下,道:“将军保重。”
范黎没有再言语,稍站了站,转身就走,身后红绒披风咧咧作响。
我心中忽然突突跳得厉害,大声说:“祝将军锦囊还矢,凯旋!”
兴许是急火攻心,仲茗不幸病倒了。
我去他房中看他,见他病恹恹躺在床里面,屋里全是药气,他咳嗽着说:“有他们照料我,你别担心,染了风寒,可别过了病气给你,我这里,你先别来了,快出去。”
我被意王府跟来的两个侍卫请了出去,只得站在门口,交代了好些事项才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快走到时,看见风见正在我房前站着,忙欣喜地跑过去。
风见虽不是将士,但他是范黎的贴身小厮,营中诸多杂事都由他来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