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咬向他的手背,口中甚至已有血腥气,他竟没有下意识缩手,而是反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如一块巨石擦在脸上,我感觉到自己立刻肿了起来,但我也没松口,仍是死死咬着他,他不得不挥胳膊将我甩开。
他的手背亦是留下一个带血的牙印。
我头晕眼地从地上站起来,眼前的他有些模糊,我就看着他模糊的影子,冷声说:
“我是大应朝意王爷的妾室,与扎力克太子无话可说,你们劫意王爷过来,一定是有大业图谋,如今所谋之事未定,太子也不想出什么岔子吧?而且我看大汗并非轻易能唬弄过去的人,若太子无事,奴家这就走了,今日事。”我点点自己手掌的位置,示意他手上留下了证据,接着说,“奴家也绝不声张半句。”
扎利克怒瞪着我一步步走向我,我垂眸转过脸去,并不惧他。
他果然不再有冒犯举动,只是冷笑一声,说:“中原女子也有这样烈性子的,原本我是想给你个出路的,既然你这么烈性,他日意王自身难保的时候,我看你还能如何!”
“那就走着瞧吧。”我冷声说,“大汗许我找草药,告辞。”
在他阴狠的目光注视下,我快步走了出去。
那最高的帐篷应是王帐,四周栽种着一大片的曼陀罗。
我欣喜地跑过去,却被那蒙兵拦住了:“那是王妃的帐篷,闲杂人不可擅入。”
我忙说:“我只要一些那黄,要么,你帮我摘些?”
那蒙兵道:“更是不行,王妃当那些是宝贝,没人敢去摘王妃的。”
“让她去。”身后传来扎力克的声音。
他踏步过来,沉声说:“既然大汗吩咐她随意找草药,就让她摘去,别忘了,她可是汉人王爷的女人。”
那蒙兵迟疑了下,还是带我过去。
虽怀疑扎力克的居心,可我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想快些摘到。
刚一靠近那帐篷,守卫的蒙兵就过来质问,跟着我的蒙兵便上前说了几句蒙语,渐渐双方语气都很冲,交涉了好一会儿,才放过我去摘。
兜着摘下的曼陀罗,我急匆匆跑了回去。
大夫在为意王爷清理着伤口,并未缝合。
见到我怀里的,眼神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拣了一些朵,低声吩咐那蒙古少女去熬制。
因我脸上被打过,我怕意王爷担心,一回来就跪坐在他身旁,低声安慰他说:“真是巧了,外头有一大片的曼陀罗,这种,服下就会昏昏欲睡,到时候再缝伤就不觉得疼了。”
他失血加一番折腾,气力已是全无,声音低低的:“何必费这功夫?要不早缝好了,我竟不知你胆子这么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王爷吩咐,自然是听的,只是情势所迫,看不得王爷受罪罢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昏沉睡去。
大夫很快缝合了伤口,叮嘱那蒙古少女如何换药、服药,然后低声对我说:“姑娘,借一步说话。”
我跟他走到帐篷的窗户处,他小声问:“那……你是如何摘到的?”
我心里一咯噔,又犯起嘀咕来,难道扎利克真的使了什么坏?
我打量了一眼这位大夫,他虽看起来木讷,但面相却甚是和善,便低声说:“是扎利克太子说,大汗即许了我找草药,那自然就摘得,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大夫沉吟片刻,说:“那是王妃心爱之物,就连大汗也不许轻易碰,不过这是用来为王爷疗伤,想来王妃也不会怪罪。”
大夫走了,我望着窗户缝隙外的蓝天,心想:“看来这土默特部的王妃极受宠,但再骄纵,我们也不过用她几朵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蒙古少女收拾了房间,就出去熬药去了。
我坐在意王爷身边,看了会儿他缠满纱布的背,正在静静想着心事,听见意王爷低低呻吟一声,忙探头一看,他眉头紧蹙起,看来是醒了。
我高兴地轻唤他:“王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