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黎蹙着眉,沉吟片刻,道:“走,去看看。”
宅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文锦低着头站在马车旁边。
范黎一出来,她与竹青及几个侍从皆跪地行礼。
范黎让他们起身后,竹青恭声道:“侍奉我家王爷笔墨的小厮从马上摔下来,伺候不成了,王爷身边离不了侍奉笔墨的人,就来叫多儿姑娘回去,王爷说文锦姑娘也是个精细的丫头,不比多儿姑娘差,特送来叫将军使唤呢。”
范黎没有作声,一时静寂,默了会儿,范黎方沉声道:“劳意王爷费心了,范某,在此谢过,风见,领着进屋喝茶。”
我的房间在范黎的旁边。
才来两日,我尚未适应床席便要走了。
来时带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归置妥当。
窗下案边放着一盆兰,还是范黎叫人搬我屋里的,我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紫色瓣,心中生出许多不舍。
还以为会有几日轻松时光,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叹了声,挨着案几坐下。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我忙站起身,见是范黎,复又默默坐下。
他径直走过来坐下,看了我一会儿,说:“我也没料到这么突然,还以为能教会你骑马呢。”
我轻轻点着头:“嗯,往后再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不过文锦性子稳重,做事细致,意王爷倒没随意搪塞。”
“你不愿意回去?”
“我们做奴才的,哪能凭自己意愿行事?但说心里话,我还真想在你这里过几天自在日子。”
范黎伸手将挡在我们之间的兰拨到一旁,道:“我若是向意王讨你,那须是收你为妾室,不然平白无故讨一个丫鬟,不仅意王那里说不通,就连你家小姐那里都过不去,卷云,你可愿意?”
我惊愕看向他,他的神情凝重,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在下定决心要欠下意王爷一笔人情债么?
还是因不忍我身在奴籍,试图将我庇护在他的势力之下?
我猛然站起身,屈膝行礼道:“范大哥待卷云情谊,卷云没齿难忘,只是为着卷云让你授人以柄,卷云宁愿继续留在王府。”
“你为何总不愿意?你不是不愿为奴为婢么?”范黎也站起身。
我冷静了些,方道:“你又为何要纳我为妾?为着我聪明能干、长得不错,会照料人?还是为帮我脱了奴籍?”
他久久不语。
就在我要去拎包袱走开时,他才没好气地说:“你说的这些原因,都有,怎么?这就是你不愿意的原因?”
我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抬头望着他,说:“范大哥,既然你问了,那我今日便告诉你,我虽没入贱籍,但此生也不做人妾室,更不会为了生活种种难处而去嫁人,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从脖子里解下我贴身戴着的小金锁,塞到他手里,微笑道:“范大哥,这是我娘在我出生那年,去庙里求的,是大师开过光的,灵验得紧,戴着能辟邪化险,你出入战场,九死一生,卷云没别的愿望,只愿它护范大哥你平安无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