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你收的!”宁含樱拍拍江檀的手:“应淮和我说你没有父母,今天你就把我当成妈妈,我送你出嫁。”
江檀心中,生出了浅浅的罪恶感。
她想,周墨行是做错了,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可是宁含樱是无辜的。
这个念头流入脑海,带着丝丝尖锐的倒刺,剜得人生疼。
江檀眼眶泛红,看着宁含樱,冗长的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宁含樱看着江檀这个样子,只觉得她是紧张,于是笑着说:“你别紧张啊,婚礼现场有应淮,他会照顾好你的。”
江檀想,这样的善意,自从她成为孤儿之后,几乎再也没有体验过。
她低下头,掩饰眼中的触动,轻声道:“我知道,谢谢阿姨,我不紧张。”
“怎么还叫阿姨啊?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宁含樱笑盈盈的拉着江檀的手:“不要喊阿姨了,以后喊妈妈。”
江檀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车子早就在周家老宅等候多时,宁含樱将江檀送上了最前面的豪车,柔声叮嘱:“我就坐在后面,别慌。”
江檀点点头,百感交集。
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事已至此,她必须要让周墨行付出代价。
婚礼现场,是很典型的苏式园林风格。宁城这样的地方并不好找,很多都是周应淮临时让人到附近的苏城搬过来的,据说其中有一处造景,本来是苏城博物院里的。
江檀是江南女子,周应淮想着她会喜欢,于是能做的都做了。
一个人一生一次的婚礼,周应淮私心生得招摇任性,只希望江檀可以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
无论这场婚礼从一开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存在的。
至于众人早就到了,这么重大的场合,没有人敢失约迟到。
周应淮今天穿了一套玄色的西装,整个人气质愈发沉稳矜贵,不好亲近。
他的脸上挂着温淡的笑容,和每一个上前恭贺的人道谢,少有的礼节周全。
周大少爷哪里是会道谢的人。
周墨行在一旁看得分明,等到人进去的差不多了,他走到周应淮身边,冷声道:“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周应淮,你要是还分不清主次,任由江檀兴风作浪,丢的不仅仅是我的脸,你自己的颜面,也要扫地!”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阳光暖融融的,落在面前鳞次栉比的假山园林上。
不妨有人在进来的瞬间,便看着这处恢弘啧啧称奇。
而周应淮眉眼闲淡,看着眼前的景致,他笑笑,语调轻慢:“是啊,颜面扫地。”
“你知道就好!”周墨行声音更冷:“江檀要是有什么小动作,我不会让她好看。”
“那是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您也不行。”周应淮终于正眼看向周墨行,但是眼神平静,说不出的波澜不惊,“爸,很多事情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就改变性质,当年您就是错了,人错了,就要认错。”
“我错了?”周墨行气极反笑:“你和我说这些,是要告诉我,你和江檀结婚了,你以后就站在她这边了是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