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宁脸上的笑容消失，她平静的，缓缓的说：“我见过他最最手段狠辣的一面，而这样的周应淮，才是周家合格的继承人，至于他在你面前的模样，才叫特例。”

“楚小姐，你有很多选择，执着于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江檀平静的看着楚安宁，“你今天想要见我，我同意了，因为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把话说开，从今往后，你依旧是楚家的大小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父亲也是这么劝我的，劝我和你化干戈为玉帛，劝我放下，可你们都不是我，你们都不知道对于我而言，周应淮这个人意味着什么。”楚安宁微笑，眼神变得很悠远。

“其实呢，世家大族的联姻，是我们这些成长在其中孩子从小就明白的道理，这是我们享受着这份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必须付出的代价。”

楚安宁声音带着回忆，轻飘飘的：“楚家和周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在我小时候，我曾经见过周应淮很多次。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家族给我选的未来丈夫，而我，我要学会一个当家主母所要掌握的一切技能，成为他身边的得力帮手，江檀，我一直都是这么要求我自己的.”

楚安宁说到这里，看向了江檀，“没有人想过中间会出变故，这个世上实在是不该有比利益更加稳固的关系。江檀，我觉得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我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成为周应淮的妻子。所以当时，哪怕我知道你的存在，也觉得无关痛痒。”

“你不过就是个他一时兴起养在身边的女人罢了。”楚安宁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才是理所当然的周家少奶奶，我和你之间天壤之别，但可笑的事就这么发生了，我明明从没有把你当成过对手，你却轻而易举的抢走了我的一切！”

楚安宁猛然看向江檀，眼中的红血色浓烈，“你让我这二十几年的努力，突然就像个笑话！”

“你说了这么多，说到底，只是你不甘心，你觉得我处处不如你，不配被周应淮爱，对吗？”江檀平静的看着楚安宁，半晌，她声音愈发的冷静：“楚安宁，说实在的，我确实可怜你。”

“你说什么？”楚安宁夸张的大笑，她看着江檀，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就连表情都显得狰狞：“你可怜我？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我是楚家的大小姐！单单这一点，你就永远比不上我！”

江檀看着楚安宁癫狂暴躁的模样，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要是没有别的事，你想说的也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江檀顿了顿，语调放轻：“楚安宁，你的人生很广阔，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将自己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没有人说过，你的人生就是为了嫁给周应淮。”

楚安宁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中划过了触动，但是很快，就被没顶的愤怒湮灭。

她冷冷的看着江檀，嘲讽的说：“你有什么必要说这些好听的话？江檀，我知道你在可怜我！但是今天过后，可怜的人就会变成你！”

“你什么意思？”江檀皱眉，看着楚安宁已经哭了妆的脸。

她的红裙被风吹的凌乱，整个人在风中摇摇欲坠，充满了支离破碎的感觉。

她当着江檀的面，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腰抵在栏杆上。

“江檀。”楚安宁微笑，她的眼神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我从来，就不会输，尤其，不会输给你这么一个出身卑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