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氏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被阮老太太挥手打断,她温和看儿子,“你在狱中受苦了,该好好歇歇,这些事以后再操心。先让她们都回去,只留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母亲已经许久没这么慈爱地同他讲话,阮昌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大柳氏没多想,拉着小辈们告辞。
只有阮卿与阮弘下意识对视,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担忧。
阮昌嗓音哽咽,跪在老太太脚边,“母亲,儿子这次遭大罪了,差点都没能出来见您。”
“嗯,确实受苦了。”阮老太太问他,“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阮昌抹眼泪的手顿住,惊疑抬头,却见老母亲浑浊瞳孔内酝酿着让他看不懂的东西,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该如何?”
一个大男人,三十好几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跟母亲哭鼻子
老太太心中怒火腾一下烧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瞬间碎了一地,茶水洒在阮昌身上,吓得他嗷一声跳起来,“母亲,这是干嘛?”
“干嘛?你好意思问!”老太太指尖戳儿子脑门子上,唾沫乱飞,“你个怂包,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整日挂着个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你亲弟弟死了,家里都被抄了,你说今后要干嘛?当然是挣钱,养家啊!”
老太太气坏了,以前他傻乎乎过日子也就算了,如今家里这般,还不清醒,那就骂醒!
“母亲,儿子一幅画能卖出上千两银子,哪怕一张字帖,也能有好几百两,不用愁。”
“你个傻蛋,那些字画都是你弟弟和媳妇托人买的,这事连我老婆子都察觉出来了,就你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真相。你你你,打死你得了!”老太太随手抓个东西砸过去。
阮昌躲避不及,额头被砸了个血窟窿。
鲜血流了一脸,他仿若没知觉般,呆呆看母亲,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母亲的脸都出现了撕裂。
打击巨大。
老太太冷哼,又送上一记重拳,“如今我们住在太子别院,全靠娇娇谋划来的,也不知做出了什么牺牲。”这才是她最痛心又无力的地方,哪怕娇娇一再强调只为太子点香问卦,也不放心啊。
“你个挨千刀的,今后再敢混吃等死,老娘亲手废了你,免得活着浪费家里粮食!”
“什么?这房子不是我们家买的?”阮昌再次眩晕,他一直以为是家里藏了一些钱财,又购置的院子呢,瞧院子很气派贵重,他以为家里还有许多钱。
这这这,还不如住在牢狱里,起码有免费饭菜。
他失魂落魄走出老太太院子,抬眼瞧红灯笼,又想起小柳氏要开铺子养家的事,连以前家里最无用的娇娇和小柳氏都奋起了,他却活着好累。
要能一直做条咸鱼,该多好!
阮卿与阮弘躲在不远处小树林里,凑一起嘀咕。
“哥哥,伯父瞧着很不好,咱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一脸血,脚步凌乱神色恍惚,有点吓人啊。
阮弘其实与老太太一个心思,盼父亲能立起来,支撑这个家。
却又担忧,万一被打击到更软怎么办?
“不用,再看看吧。对了,妹妹,明日铺子开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阮卿双眼放光,“好啊。铺子能这么快开起来,多亏了哥哥,母亲一定很开心。”
“有哥哥,真好。”
这一日,晴空万里,阮家点心铺子开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