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温和,“姜卿你这是做甚?你同朕君臣二人何时要讲究这些虚礼了?”
姜云嵩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神情严肃,“陛下,当年是臣逞一时口舌之快,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陛下眼神闪了闪,道,“既然回来了便好,当年的事儿莫要再提。”
“谢陛下。”
“还不起来?莫非要朕亲自去拉你?”陛下打趣道。
姜云嵩连忙起身。
陛下镇定自若,“当年你不肯收砚良,朕听砚良说,昨日的寿辰他也去了,你们也算是见过了,如今可愿意收他?”
姜云嵩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陛下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忙开口道,“陛下莫要说笑,草民如今不过什么都不是,怎配当瑞亲王的老师。”
陛下笑道,“怎的,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朕讨个一官半职?”
姜云嵩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道,“陛下明鉴,臣不敢。”
陛下摆摆手,好似毫不在意,道,“太傅一职朕一直给你留着,就是等有朝一日你能回来,同朕君臣一心,共创东陵盛世。”
“陛下言重,东陵如今的盛世是陛下的功劳,臣不敢居功。”
陛下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砚良便交给你了。”说罢,他长叹一口气,“当时父皇同朕说,你有救世之才,让朕好好待你,这么多年了,姜卿你的才华埋没在了汶阳,你可怨朕?”
姜云嵩垂头,“臣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臣不怨。”
陛下颔首,“退下吧。”
“是。”
……
东宫。
阴暗的地牢深处,宋砚行坐在木凳上,道,“老师回上京了。”
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哎——老师当真是糊涂了,如今的陛下,还怎么会容得下他。”
宋砚行垂头,“您放心,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老师一日。”
男子摇摇头,“你虽才华横溢,但到底年纪尚小,你父皇是个老狐狸,你如今还玩不过他。”
“那您说应当如何?”
男子垂头想了一会,道,“同老师说,不论陛下说什么,都先应下来,莫要惹恼了他。”说罢,他摇摇头,“他安逸太久了,早便忘了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了。”
“好,我省得了。”
男子颔首,“行了,你近日便不必这么频繁的来看我了,老师回上京了,该有些人坐不住了。”
宋砚行自嘲笑道,“我被父皇禁足了,恐怕除了您这,如今是无处可去了。”
“哦?为何?”
“一点小事儿罢了,不过就是找个由头把我关起来罢了。”
男子长叹一口气,“糊涂啊糊涂——”
……
离得老远,宋砚行便瞧见李妙仪站在殿内,只是高了少许,宋砚行心下不解,忙走上前去。
只见女子回头,娇媚无比,眼含娇羞,双颊微红,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宋砚行皱眉,瞪了一旁的小七一眼,“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