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仪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道,“挽青丝今日能开幕,多亏了你。”
谢鸣沧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挑挑眉道,“是多亏了我,等来年可要多给我些分成的银子。”
李妙仪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省得,你放心,少不了你和沈乘林的。”
东陵律法,官员不可开商铺,女子也不可开商铺,这商铺是谢鸣沧找了沈乘林,借助他的名头开下来的。
谢鸣沧轻笑道,“不过你是怎么想起来要开胭脂铺的?”
李妙仪眯了眯眼,望着里面正在招待客人的葛春霞,道,“这店铺之前是葛大娘她夫君的,前些日子她夫君因病身故了,这店铺便被她夫君的弟弟继承了,葛大娘因身下无子无女便被赶了出来。”
顿了顿,李妙仪的心里就好似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住,道,“那日我遇见葛大娘的时候,她正在这胭脂铺外游荡,她有制胭脂的手艺,她夫君还在的时候,她其实在家中便有帮衬。”
说罢,李妙仪长叹一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道,“男子对女子太过于苛刻,不许女子出门抛头露面,只得在家相夫教子,其实我觉着,只要有这个机会,我们并不会比男子差,有那份手艺,我们也可以自己赚银子养活自己,不必依靠任何人。”
话毕,谢鸣沧沉默良久,转头看着李妙仪,眼神复杂,道,“可你知晓,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不被世俗所容忍的,若是日后被发现了,你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李妙仪望着谢鸣沧,眼神坚定,道,“可我不做,她们不做,若是无人做,我们女子永远都会是男子的附属,被夫君打不能声张,我们活着好似只为了生育,我们是夫君的私有财产,永远都抬不起头。”
“我相信,东临有很多女子的想法同我是一样的,有许许多多个李妙仪,许许多多个葛大娘,她们只是需要有一个机会,仅仅是一个机会。”
谢鸣沧长叹一口气,心疼的看着李妙仪,道,“不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想做,便去做。”
李妙仪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
谢鸣沧深吸一口气,笑笑,道,“你日后还有什么打算?”
“这胭脂铺有葛大娘一个人自然是不够的,我想日后可以找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来做工,我会每月给她们发工钱。”
闻言,谢鸣沧点了点头。
李妙仪在胭脂铺外面望了许久,里面葛大娘的脸上满是笑意,不似前些日子碰见她时面上愁容一片的模样,她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之前她只是有这个想法。
可是看了李姜氏,李林氏和李孙氏以后,她决定把这个想法实行出来。
抛开一切不谈,这三个嫁给李木青的女人,每个人都是赤裸裸的悲剧,没有一个人是幸运的。
虽说柳王氏还算幸运,这是因为谢将军对她够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到底也是少数中的少数。
李妙仪希望悲剧不要重演,女子能有脱离了男子之后的立身根本,能养活自己,而不是被赶出家门后只能沿街乞讨,最后郁郁而终,不得善终。
虽说她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改变现状,可是她想试试,万一,万一她能帮助到这些女子,哪怕只有极少一部分,她也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