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全身罩在黑袍中,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站在门口,轻轻一挥手,她就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宋意禾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仅有一盏昏暗的烛火。
这是哪里?
女孩一动,感觉自己的脖子的血肉好像被硬生生撕开,疼得她嘶声大叫。
门外传来声响,是周裕听见声音跑进来。
他背着光,看不清神色,跑进来的时候还被衣摆绊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们明明说不疼的呀。”周裕一叠声的问。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你把我怎么了!”宋意禾一手捂住脖子,摸到一根细细的软管。
“你先别激动。”周裕扶着人躺下。
在烛火和洒进来的一点天光下,宋意禾终于看清屋内的情形。
这是一件破旧的木屋,她躺在一片枯草上,脖子连着软管,里面黑色的絮状物被源源不断输送到她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宋意禾揪住那根管子,整个人不断地发抖,害怕极了。
“这是、这是……”周裕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是之前绑她的那两个。
他们声音粗哑,好像嗓子里含着沙砾。
“这可是能让你家夫君成仙的好东西,为了得到这个,他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新婚妻子来交换。”
“什么好东西?你说清楚!”
“这叫魔气,有了这东西和你,我们能造出一些无上极丹,凡人或是修士吃了,欲仙欲死,不似在人间,我们把它叫做、羽丹!”那人走近了,脱下兜帽,做了个举杯喝醉的动作,哈哈大笑道。
宋意禾这才看清楚,他们眼睛血红,有一个人的耳朵甚至是一个血洞,里面的烂肉蠕动,散发出幽幽黑气。
宋意禾怕死了:“这不是真的,周裕,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放我出去,我再也不跟你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周裕垂着头,一直沉默不语。
反倒是那两人男人一唱一和替他回答。
“想求夫君?”
“晚了!”
“你的夫君也是身不由已,吃了羽丹的人,哪还有自我?”
“都是傀儡,都是羽傀!”
宋意禾越来越怕,想要揪住周裕的脖子质问,却因为疼痛不得不放弃,她声音尖锐,不可置信的喊道:“周裕,你是哑巴吗?你真的敢这么做?顾家上下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到时候你就是以死谢罪也晚了!”
周裕一下激动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想说顾长洲一定会来救你的?我告诉你,昨日大婚,你顾家上下全都吃下了羽丹,没有人可以摆脱羽丹的控制,没有人!就连你的顾长洲,也在拜堂之后立刻离开了帝都,他要去哪,你不会不知道吧?”
宋意禾一下安静下来,好像被人当头用锥子砸下,顿时感到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停滞了。
顾长洲要去哪?他说他要去问心派,修无情道。
后来的日子,宋意禾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在那些来喂饭的人嘴里,她知道自己如今身体寸寸溃烂,就和那些魔族没什么两样。
脖子里的东西一刻也没停下过,她想拔掉软管自杀,这些人就把她的舌头割了,捆起来,整日就像个牲口一样活着。
那扇象征自由的木门开开合合,她却始终没等来自己想等的人。
这日,那两个魔族终于等不住了。
“手里的羽丹快要用完了,这女的怎么还没到最后一步?按理说早该彻底异化了。”
“你急什么?如今南屿国全部都是羽傀,还怕再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的?”
“那倒也是。”
反倒是宋意禾听见这段话后眼里最后一点的光也熄灭了。
“哎,看看看,终于开始异化了。”
……
风火林中,鳞粉随着幻梦蝶的翅膀扇动,逐渐在四人背后组成一对蓝色的翅膀。
随着他们陷入幻境,那些投身火海,以他们欲念为养料的幻梦蝶相继复活。
梦幻的蓝色鳞粉又一次落下,红与蓝的交织,组成一场诡谲的梦境。
这场无声的猎杀持续了三日,直到谭清带着队伍路过此地才发现他们几个。
强劲的剑气扫去,本以为这些看似柔弱的生物会瞬间死亡,没想到却被一道蓝色的光幕挡住。
谭清队伍中的丹修解释道:“幻梦蝶很少见,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妖兽,它们群居,以修士强烈的欲望为养料,看这些幻梦蝶的体型应该已经吃了不少人。它们看似孱弱,实际上,鳞粉里含有强大的妖力,组合起来可以阻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甚至于,看他们现在的数量,怕是要元婴才能对付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谭清皱眉问道。
“我带了两根清心香,将其点燃可以帮助他们挣脱幻境,但能不能真正的醒过来,还要看他们自己。”
几人将香点燃,守在一旁。
谭清担忧的眼神数次扫过蝴蝶中央,那个闭着眼睛还在大哭的女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这么伤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