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在狱中。”
傅如镝听司南描述过死因,“他们吃饭时偷偷留下了一枚鸡骨,打磨尖锐割断了脖子血脉,血尽人亡。”
谢氏死的时候,与周芳君两手紧握,隔着一扇牢门也无法掩饰二人执着的爱意。
他毕竟叫了谢氏多年母亲,就这样死在了牢狱中,傅如镝心底一片苍凉。
傅娇亦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不喜欢谢氏,甚至厌恶她的作为,可得知她与周芳君死在牢中,忍不住唏嘘:“他们这是在殉情?为什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两人罪责不同。”
傅如镝猜测是这原因,“谢氏比周芳君多一项谋害姨娘的罪名,或许与周芳君流放之地背道而驰。一个在宁古塔,一个崖州抑或岭南。”
傅娇这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
若谢氏和周芳君流放同一个地方,或许甘之如饴。但是南辕北辙的方向,此生不复相见,这不是比杀了两人还难受?
傅嫣不在,傅长健死了,只有傅如镝为谢氏布置后事。
傅娇有自知之明。
她不喜欢谢氏,谢氏也厌恶她,死后便不去给谢氏添堵。
傅如镝带着司南司北来到牢狱中,看到谢氏凄惨的死相,内心不忍。他弯下腰,从谢氏的右手中取出那片被磨到锋利的鸡骨,微微一愣。
鸡骨上满布鲜血。
可傅如镝还是摸出来这根骨头偏软,要割断颈脖的皮肤血脉怕是有些困难。
他下意识去翻看谢氏脖颈上的伤口,这才发现,伤口切面整齐,不像是从鸡骨这样钝软的东西割出来的。
“周芳君也是同样的伤势?”
“是的。”
司南赶忙打开牢门,让傅如镝查看周芳君。
周芳君被平躺放在地面,鲜血浸透了地上干燥的稻草,面色苍白,死相比谢氏还要凄惨。
傅如镝一看他脖子上的伤,果然也很整齐。
鸡骨被捏在谢氏的掌心,也就是说,谢氏先杀了周芳君再自杀。可从现场血量情况来看,谢氏分明死在周芳君前面。
为了印证猜测,傅如镝神色一沉,立马让司北去请仵作。
一看这架势,司北惊讶道:“大人,你怀疑夫人和周芳君的死有蹊跷?”
“嗯,也只是怀疑罢了。”
傅如镝看着手中那鸡骨,怎么都不相信,谢氏和周芳君会用这个东西自杀。
想法是否成真,还要听仵作的结果。
司南这时提议:“大人,仵作验尸起码好几个时辰,您不如回院子里问问四小姐意见。”
傅娇神通广大,这谢氏和周芳君又刚死不久,若可以招魂来问当事人,不比他们无头苍蝇似的好办么?
傅如镝一想也是。
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到理解,接受能力已经越来越强大。
思及此,傅如镝立马去找傅娇。傅娇一听他想让自己帮忙招魂谢氏,迟疑片刻,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哥哥,我只能试试。”
消耗功德倒是小事,主要是生前的谢氏太讨厌她。
谢氏亡魂不愿现身,她也没辙。
傅如镝深感欣慰。
他知道傅娇这是以德报怨,温言道:“尽力就好,无须觉得亏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