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缠身,一是生前有过节,二则是无缘无故。
张太师府上这只,怕是后者。
这产难鬼皆由难产而死的妇人幻化。穿着一身红,红衣红裤红鞋子,臂弯里挽只竹篮,竹篮上覆着块红布,红布下放着把生红锈的剪刀。产难鬼总是黄昏时出现,四处向人打听产妇的住址。如果打听清楚了,就会前去作祟,找生魂替身。
“可王爷说,京城里的产妇皆为难产,那就说明这产难鬼并非找替身,而是存心作恶。”
广平王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打听过了,最近的产妇全都一尸两命。”
张太师想到那股旋风就害怕。
他问:“傅姑娘,我担心那逃走的产难鬼会再来作乱,可有办法将其抓住,永绝后患。”
傅娇道:“产难鬼为祸人间,自然是要除掉的。”
即便张太师不说,傅娇也没准备放走她。
“太师不必担心,你在屋子后面放上一把伞,产难鬼就再不敢进屋了。”
赵灏好奇问:“为什么会害怕雨伞?”
傅娇解释道:“产难鬼与别的厉鬼不同,她们咽喉间都有一缕红丝,名叫‘血饵’。产妇生产,需把‘血饵’缒入产妇腹中,系在胎儿的胎胞上,只要产妇用力将胎儿产下时,产鬼就频频抽掣‘血饵’,令其痛彻心髓,哪怕是再强健的产妇,用不了多久都会活活疼死。”她做了个撑伞的动作,“雨伞撑开,使产难鬼的‘血饵’不能下缒,产难鬼便无计可施。这大概也源自于它们的天性恐惧,就像水鬼怕火,火鬼怕水一个道理。”
“原来如此。”
张太师当机立断,命下人采购雨伞,将府中大大小小的房屋门口全部放置一把。
“特别是少奶奶的院落,用雨伞包起来!”张太师生怕刚出生的宝贝孙子受到一丝丝危险。
傅娇犹疑片刻,却摇摇头说:“太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傅姑娘请讲。”
张太师如今的态度和当初的广平王没两样,面对救命恩人,不管什么事儿他都应承。结果傅娇一开口,却让他犯了难,“我方才去少奶奶产房看过了。那产难鬼匆忙逃走,没有带走她的血饵,定然会二次回来寻找。产难鬼狡猾,这个机会难得,我想趁她二次回来的时候抓住她,斩草除根!”
张太师愣了愣。
他问:“那产难鬼不会想找我孙子吧……”
“嗯。”
傅娇知道张太师在担心什么,她掏出一叠符箓,表情镇定,一字字都透着可靠与郑重:“张太师,您放心,我会埋伏在少奶奶屋里,绝不会让少奶奶和令孙陷入任何危险。”他语气一顿,“产难鬼不除,哪怕放一千把伞,她都会闯入太师府。”
一边是刚出生的孙子,一边是可怕的厉鬼。
面对长相稚嫩漂亮到过分的傅娇,张太师选择两难。
广平王苦口婆心地劝:“太师,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傅娇既然给你保证了,就一定不会出岔子。”
“是啊。”赵灏也站出来替傅娇说话,“只要她一出手,别说是产难鬼,大罗金仙都插翅难飞。”
一个傅娇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雁姬也在。
他二人一唱一和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傅娇请来的拖。
傅娇赵灏和广平王眼巴巴地看向张太师,张太师心头不是滋味。人家为了他家费心尽力,他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傅姑娘,你当真能保证我孙子儿媳的安全?”
“说到做到。”
一开始大意了被产难鬼溜走,傅娇怎么都要找回场子。
雁姬也是相同的想法。
堂堂五百年厉鬼抓不住一只小鬼,说出去都丢“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