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姨娘心绪不宁。
她默默跟在傅娇身后,不知在想什么,差些都撞上傅娇的背。
来到园僻静处,傅娇见四下无人,悄然地将真言符夹在指尖。
她转过身,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陆姨娘。
陆姨娘温柔低调了一辈子,被她这样看着,竟嗫嚅着说不出话。
傅娇问:“陆姨娘,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傅娇冷哼,“我生母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她一声呵斥,陆姨娘直接呆在原地。
傅娇继续攻破她的内心防线,“我还是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害死我生母,可以逍遥法外一辈子吗?”
陆姨娘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傅娇,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的静默之后,她沧桑的眼中竟跌落一颗又一颗的眼泪。
陆姨娘颤抖着说:“你……你都知道了。自从你搬进玉蓉院,我就惶惶不安,果然,你迟早发现耳房里的秘密……”
“如此,就是你将我生母的尸骨埋在玉蓉院?你为什么如此狠心,都不让她安息?!”
面对傅娇的质问,陆姨娘只不断摇头,眼泪也如决堤洪水泛滥。
她辩解道:“娇儿,我没有不让蓉姐姐安息,我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傅娇皱了皱眉,“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若非我发现娘亲被镇压在八角井,嘴里还被塞了买命钱,我根本怀疑不到你身上。”她半真半假的诈陆姨娘的话,“问过府中老奴,都说我娘生前与你关系最好,你们一前一后进了傅家门,情同姊妹。我娘那么信任你,可你呢?你竟然借着上香,故意用祈福香囊害死她!!!”
“不是这样的!”
“你还想狡辩?”
陆姨娘有口难言。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她担心隔墙有耳,干脆将傅娇带到自己的院子,关起门与她解释。
陆姨娘长长叹息。
“事已至此,我不想隐瞒你。”陆姨娘闭了闭眼,缓缓说道:“说起来,我和你娘亲都是苦命人,她出身不好,我家世也十分贫苦……”
陆姨娘的年纪其实比陈姨娘还小两岁。
大好青春年华,若不是太穷苦,谁会放着好好的良家子不当,给人做妾呢?
因为家贫,加上颇有姿色,陆姨娘被傅镇卿看中,一顶粉轿抬进了傅家。陆姨娘谨小慎微,谢氏看不上她,就连下人都很少给她好脸色。
陆姨娘不争不抢,低调做人,勉强能过活。比她先进门的蓉姨娘与她情况差不多,同样出身寒微的两个人,十几天相处下来,自然而然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