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他玷污后,不堪侮辱,在家中悬梁自尽的村女!
她来索命来了!
“傅公子……你看看我,我好惨啊,都说不了话……你看看……”女鬼一边说,一边长大了嘴巴。她的嘴巴越长越大,嘴里没有牙齿,没有舌头,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几乎可以将傅长健的头整个吞噬。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太过恐怖,傅长健在骇然中回神,双膝一软,以头抢地,希望取得村女的原谅,“饶了我吧!我年少轻狂做错了事!我知错了!而且我真的没想拔掉你的舌头!”
傅长健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齐刷刷地流,他瑟瑟发抖地解释:“是那些人太残忍,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想补偿你啊!你看,我后来还给你们送去了一百两银子,得知你和你爷爷死了,我还重金给你们找了风水宝地下葬超度,我真的知错了啊!”
女鬼悬在房梁上,来回摆荡,阴森森的声音响彻四周,“是吗……是吗?你真的知错吗……”
“真的真的!”
傅长健怕到了极点。
他磕得头破血流,伤口鲜血汹涌,机械僵硬地重复动作,嘴里不断念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
……
“二公子!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快停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长健昏暗的眼前渐渐出现了模糊的女子身影。
他吓得大叫,一把推开女子,女子吃痛,惊呼一声,“二公子!你怎么了!我是丹蔻啊!”
丹蔻清晰的音色,让傅长健慢慢冷静。
他回过神,这才发现熄灭的蜡烛已经全部亮了。
屋中灯火通明。
“二公子?你、你……”
丹蔻声音颤抖,犹犹豫豫不敢再次上前。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传开。不多时,傅镇卿与谢氏在下人的禀报下,匆匆赶来。
看见傅长健傻坐在屋子里,满头是血,夫妇二人都吓坏了。连夜请大夫诊治,为他止血、上药、包扎。
待一切弄好,傅长健都还失魂落魄的。
“长健,你究竟怎么了?”谢氏握着儿子的手,想到他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势,心疼无以复加。傅长健不敢抬头看房梁,战战兢兢的,更不敢讲述曾经的往事,“做、做噩梦了。”
他也不知如何解释。
真的是一场噩梦吧。
听说民间有“清明梦”的说法,搞不好,他刚才遇到就是这种情况。
这么多年了,那死去的村女,怎么会来找他呢……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傅长健如此安慰自己。
他一口咬定,不愿多说,傅镇卿和谢氏也没办法。
夜已深。
两人安抚好傅长健,傅镇卿送谢氏回院子休息。谢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平时性子还算安静,今晚却总心烦气躁。
特别是看到墙角那棵快枯萎的桂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脾气全撒在傅镇卿身上,“说了别搞什么家宴,别搞什么家宴,将那倒霉催请回家,当晚长健就发癔症。”
谢氏口中的“倒霉催”正是傅娇。
这丫头出生时便被大师断言天降灾星,以前傅镇卿仕途坎坷没起色,全因为被这丫头给克的。
好不容易没在家了,安定了没两个月,回来吃顿饭,又惹出这么多事。
傅镇卿心里也烦。
以前被说几句忍忍过去了,今晚想到傅如镝那番话,心里那根刺也戳得人不舒服,“你少说两句吧!要是如镝知道,以后一顿饭也不肯回来吃!”
“如镝如镝,你就知道宝贝你大儿子。”
“我倒是宝贝长健,他有出息吗?”
“再没出息也是你孩子。”
“怎么?你还敢背着我偷人生一个?”
这话十分低俗,谢氏勃然大怒,“傅镇卿!亏你还读过书,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妻子的吗?”傅镇卿没好脸色,冷然道:“那你和我吵什么吵?以前文玉从来不和我吵,就你天天气性大!”
一听“文玉”这两个字,谢氏更是气到脑袋发胀头发昏。
她怒极反笑,“是啊,表姐是好。她若不死,我一个布匹商的次女,也嫁不进你傅家的高门大院。姐姐这么好,你干脆下去一道陪她好了!”
谢氏是续弦。
谢文玉是她表姐。原本谢氏被指给了一家屠户,表姐不死,她也不能嫁给傅镇卿。
屠户如何比得上京官傅镇卿。
即便是续弦,也比做屠户娘子强。
谢氏家人当即请媒人,撮合她与傅镇卿。傅镇卿见谢氏年轻貌美,又和死去的妻子是亲戚,欢欢喜喜将谢氏娶进了门。
也正是因为谢文玉尸骨未寒傅镇卿火速再娶,深深伤了年幼傅如镝的心。
从此父子感情渐行渐远。
傅镇卿想要弥补,傅如镝却始终拒绝。
如今顶着压力娶来的夫人竟然如此诅咒自己,傅镇卿傅镇卿再也遏制不住脾气,抬手狠狠给了谢氏一巴掌,“贱人,你放肆——”
啪!!!
谢氏脸颊登时高高肿起。
“傅镇卿!你敢打我?好!你好得很!”
谢氏眼泪流淌。
她捂着脸,悲愤交加,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将门猛地摔上。
这晚家中乱糟糟一片。
傅嫣却睡得死沉。
翌日,当得知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而二哥又莫名其妙脑袋受伤,傅嫣朝院子里的奴婢大发雷霆。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知会我?”
“奴婢见小姐睡得香甜,不敢打扰……”
“蠢货!”
大清早,傅嫣将院子里几个丫鬟全部骂了一遍。
她去探望母亲,看到谢氏脸上的指印,心疼不已,安慰许久。回院子正准备休息一下,再去疏解开导父亲,让父母重归于好,结果听到身边丫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她坏话。
“不知道凶什么?看她睡得沉不忍心叫起来,这不是对她好么?”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呗。”
“哼,早知道还是伺候四小姐了,这个三小姐,脾气古怪人还没有四小姐长得漂亮,分她院子里真是活受罪。”
“红月当初要不是被她们教唆,怎么可能被发卖……”
“是啊,真可怜。”
傅嫣在门外听到这些,气得火冒三丈。
想到这是最宠信的丫鬟,她硬生生握拳,将怒气全忍了下来。时间还长,看她怎么收拾这群刁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