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吃饱喝足,与傅如镝打道回府。
临走前,傅娇突然说肚子痛,要去如厕,让傅如镝在厅等她。傅如镝没有多想,还嘱咐她快去快回。
傅宅并不大。
进门的时候傅娇就发现傅家常年照不到日光,一直没招来脏东西,很大原因受傅如镝这紫薇命格的人影响。如今她和傅如镝又不住在这里,傅娇准备送给傅家人一些大礼。
她甩开领路的丫鬟,依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到几人的院子,搓搓手,开始大展拳脚。
主母谢氏,道貌岸然,小时候没少苛待她。
她院子外有丫鬟把守,傅娇进不去,见围墙下摆了一盆矮桂树,她灵机一动,将那矮桂从左边搬至右边。
右边墙为白虎方,白虎方一动,人心聚煞,免不了心浮气躁,够她吃一壶了。
傅娇又来到隔壁傅长健的院子。
怪不得傅长健这么贱。
他院子是正身护龙的三合院,大门开在虎边,隔壁正好是谢氏主母的高墙,形成白虎昂头。
如此一来,住在这里的人自然凶神恶煞无恶不做。
当初她一眼就看出傅长健身上背了人命,如此,她不介意让傅长健再见一见死在他手下的亡魂。
“雁姬,交给你了。”
雁姬得知任务是恐吓傅长健,不太高兴。
她摆出条件,“我想宋郎。”
傅娇大手一挥,直接把赵灏给卖了,“乖,把傅长健吓出个好歹来,我让宋郎陪你睡觉。”
雁姬哼了声,飘进了傅长健院子。
傅长健解决了,傅嫣也得安排上。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位大小姐,非得欺负唯唯诺诺的原主,傅娇干脆一并为她出口气。
傅嫣院子里的奴仆比谢氏院子里还多。
傅娇转了转,将她院外的一张石凳移动到虎边角落。
虎边,先天八卦为离卦,为火。火逼身者,奴欺主,宾欺主。这样一来,傅嫣的院子可就热闹了。
那陈姨娘不知是贱是蠢,傅娇报着睚眦必报的原则,将几棵野草用黑网罩住,全部扔陈姨娘屋顶。至于另外一位陆姨娘,记忆中陆姨娘不爱惹是生非,对她不说好也说不上差,加之陆姨娘在席间压根儿没说过话,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傅娇便放她一马。
傅娇本还想收拾收拾傅镇卿这老登,但是怕傅如镝等太久,只好匆匆忙忙赶过去。
短时间做这么多事,可把她累够呛。
说话都喘不过气,“哥哥,我回来了。我们走吧。”
“怎么去了那么久?”
傅如镝皱眉。
如果傅娇再不出来,他都准备亲自去寻了。
傅娇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晚上吃多啦。”
这些事情傅如镝也不好详细询问,见她没什么事,便向傅镇卿辞别,带着傅娇返回府衙。
一进车厢,傅娇想到刚才破坏了傅家的风水,心里乐开,忍不住支着下巴哼起歌。
傅如镝还以为她今天在傅家受了气,没曾想她还挺开心的。
“晚饭有那么好吃吗?”
“一般。”傅娇贴心的话张口就来,“还不如哥哥亲手递给我的窝窝头。”
想到在路上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傅如镝不禁莞尔。
也只有傅娇愿意苦中作乐,与他同舟共济吧。
“对了,刚才司南见过了京中第一名捕,他说已经查明绑架你的那两人身份。”
“是谁啊?”
傅如镝道:“一个叫梁冰,一个叫龚洪峰。龚洪峰之前在漕帮做水匪,后来得罪了头领,被赶出来,如今就是个混迹市井的亡命之徒。只要肯给钱,杀人越货、作奸犯科、绑架勒索无恶不作。龚洪峰死因很奇怪,经仵作前前后后反复查验,发现他脖子向后折,像被人大力掰断。这么厉害的招式,除非武林高手,否则无人能做到。”
“……是么?”
龚洪峰是被雁姬弄死的。
傅娇不知道该不该给傅如镝坦白。
她想了想,或许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说出雁姬的事,恐怕会吓到傅如镝吧。
“当日你有见到别人吗?是他救了你?”
“我不知道。”傅娇装疯卖傻,“我晕过去了。”
此事对傅娇造成过心理阴影,傅如镝也不想多提起刺激她。只是谈到另一个梁冰,他神色越来越凝重了。
“梁冰死因更加蹊跷。”
“怎说?”
“四个仵作轮番尸检,梁冰身体健康,无任何内外伤,就像走着走着,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傅如镝沉默片刻,又道,“梁冰祖籍郓州,除此之外,其他一切不明。”
傅娇仔细回忆当晚被绑架的情况。
龚洪峰是被她扶乩找来的雁姬杀死,而那梁冰,好像后面黑暗的地方有人在喊他名字,梁冰答应了一声“哎”,这才倒地身亡。
这有点像失传已久的“喊茅替命”之术。
喊一个人的魂,若那人答应了,就是愿意献出自己的性命。
简而言之,有人用梁冰的命,顶替了一个该死之人的命。这两人必须八字相合,死一活一,非常歹毒。
傅娇思忖了片刻,还是将心底这个推测告诉了傅如镝。
傅如镝经历过这么多,自然是相信的。
“你确定有人施展喊茅术?”
“不确定,只是怀疑。”傅娇联想到郓州那些失踪儿童的头骨,她灵光一现,“如此歹毒的道术,会不会和丹阳道人有关?梁冰是郓州人,那些头骨也在郓州……哥哥,你觉得二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傅如镝沉思良久。
马车辚辚停靠在府衙,他也没有停止思考。
傅娇也不打扰他,静静等待。
许久,傅如镝开口道:“看来,郓州非去一趟。”
“又要走?”
傅如镝将建明帝和广平王的想法告知。
建明帝要他以最快的速度抓捕妖道,而广平王担心他的弟弟成南王,也迫切地希望傅如镝将妖道绳之以法。
“这次你不必再与我出门受累,就留在京城。”
“我不!!!”
傅娇一口回绝。
她清泓般的眸中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坚定,抬手捉住傅如镝胳膊,死死拽住,“哥哥在哪儿,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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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