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碧霞楼”之约,已过去四五日。
宋大夫人周氏在丈夫宋时文的示意下,向中宫递了一个“探亲瑶光殿”的申请书,皇后不敢擅专,征求过皇帝的同意之后,应允了周氏进宫的请求。
乾元帝念在康婕妤在冷宫与家人分离了一年多,而周氏又是幼宜公主血缘上的外祖母,她想进宫来探望久未得见的女儿与病中的外孙女,实属人之常情,故才格外开恩。
七月的最后一天,周氏在宫人的引路下,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女儿与两个亲外孙。
当看到幼宜公主痴傻地如同新生的幼儿,周氏哭得死去活来,直道女儿命苦。
宋洵与宋时文瞒着宋家所有人幼宜公主痴傻的真相,连周氏这个外祖母也不例外,所以周氏是真的为女儿与外孙女感到痛心疾首。
宋蕴锦耐心地等母亲哭完,才体贴地递过去一方帕子,问道:“母亲今日怎么进宫来了,可是家中发生了何事?”
周氏揩了揩泪珠,眼神有些闪躲,“家中无事,主要是为娘与你父亲十分惦记娘娘与五公主的病情,这才递了贴子到中宫,让皇后娘娘行个方便。”
宋蕴锦看出了母亲的欲言又止,直言:“母亲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若瞒着女儿,只会叫女儿更加忧心难安。”
周氏反复张了张嘴,一脸为难道:“你祖父与父亲让我给娘娘带句话,近来宫内外都不甚太平,让娘娘低调些行事,莫要叫人抓住了把柄。”
“家里的那些子弟也是这么嘱咐的。”
似乎是怕女儿误会,周氏赶忙补了一句。
“祖父他们为何会突然如此交待?可是外头发生了什么变故?”
宋蕴锦垂眸低问,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的冷漠。
“外头有没有发生大事,我不甚清楚,但前几日,你祖父和父亲,与秦侯及秦世子那对父子在外头的茶楼见了面,还一起用了午膳。”
宋蕴锦慕然抬头,神色震惊,急问:“那母亲可知他们见面所为何事?都说了些什么?”
“你父亲同我说,那日他们与秦家父子见面,乃是秦赫为了他的妻子沈氏,去向老太爷问宋家讨公道去了。你祖父为了息事宁人,便答应了秦家父子的要求,让娘娘今后不要轻易再对沈氏和秦家人出手,免得被有心人盯上,误了大计。”
虽然周氏很好奇,丈夫他们口中的大计是什么,但她一向知情识趣,不该问的绝对不闻不问。
周氏愤愤不平道:“那秦家父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娘娘你也已经在冷宫吃苦受罚了一年多,什么债也该还清了。他们竟还不满足,非要赶尽杀绝。见你复宠了,便又来生事,依我看,他们就是见不得娘娘你好。”
宋蕴锦闻言冷笑了几声,目如寒霜,心中杀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