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烂烂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赵启对着她鼻梁的那把剑,眼神里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害怕。
“起来——”赵启大声喊道,他手上的剑在钱烂烂眼前摇晃的厉害。
钱烂烂眼睛里闪着一片又一片的刀光,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睁着,一片澄澈,一片勇敢,一片无畏。
她又是一句话也不说。
这就把赵启惹恼了,他眼瞧着前边那一波人马不断地逼近,心急了,大吼道:
“信不信老子捅了你!”
“你来呀,你来呀!”钱烂烂伸直了脖子,嚣张地嚷着,眼睛不屑地看着赵启那张气黑的脸。
“你找亖啊!”赵启咬牙说,他气的手上的肌肉都在抖。
“是呀,是呀,你砍呀,你砍呀……”钱烂烂斜着眼睛看他,只见那家伙满目猩红,嘴唇发抖。
他腔膛一鼓一鼓,一上一下的,像是怒火在里边喷。
但是,也紧紧只是如此。
他不敢造次。钱烂烂知道的,这家伙已经把她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此时,阿晁和富察西带着人已经围了上来。
他们的剑心,围着钱烂烂和赵启形成一个圆圈。
赵启瞪着老大的眼睛环视了周围一圈,钱烂烂倒是淡定地坐在地面上,似是一尊静立的佛像。
“啊~”
突然的,赵启就揪着钱烂烂的脖子,像提溜雀鸟一样将她提起。
这毫无征兆的动手,钱烂烂叫声冲口而出:“诶诶诶——”
“把老子放下!”
赵启头一次见如此自称的女子,心中先是一颤,而后毫不客气地将长剑怼在钱烂烂的脖子上。
“给老子退开!”他说。
“别管他,上弓箭!”阿晁说,他眼睛寒光闪现,一点都不顾及钱烂烂的性命。
哇,阿晁还得是阿晁啊!
钱烂烂张大嘴唇,怒目圆睁。
侍卫们听了,唰的一下就架起弓箭,丝毫没反应过来给他们发号施令的人是谁。
许是阿晁的声音比富察西还有威严。
“放下!”富察西立即站出来,站在众侍卫面前,此时,他也被列入了弓箭射击的范围。
侍卫见他们的首领站出来,这才细回味起刚刚的命令——好像不是富察西发布的。
于是,他们纷纷放下了弓箭。
富察西瞪着阿晁,眼神好像在说:阿晁,这是你的人吗?就敢随便指挥!
阿晁斜睨了富察西一眼,极不想听见富察西的问责。
钱烂烂看到这一幕,凌厉的目光如鹰喙般落在阿晁身上,想将他啄成蜂窝。
这个阿晁,分明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性命!
赵启也静静地看了前边二人的矛盾,他原以为手上的女人是颗弃子,没想到还是有牵制力的。
起码,她可以牵制住除了十四爷侍卫之外的其余人等。
“你们给我闪开!”赵启对着众人说。
阿晁立即站出来了,执刀横在面前,大喝:“不可能!”
阿晁抽什么颠?
钱烂烂真是搞不懂,一会又要将她绑回去,一会又不顾她的性命。
真想撬开他脑子里看看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阿晁,你别冲动!”富察西站出来,拦在阿晁面前。
“滚开!”阿晁说,他的剑指着富察西,逼得很近。他气势很凶,好像富察西不让开,剑就会直接穿过去一样。
“有意思了。”赵启说,钱烂烂听着。
富察西对阿晁怒吼:“阿晁!”
“你打不过我!”阿晁嚣张地说,“除非你主子和我打。”
“哼——”富察西扭头,“我不和你打!”
他这是知道,打不过去硬打只会浪费时间。更何况是这种关键时刻,内斗得多蠢哪!
“那就闪开!”阿晁说,他毫不客气地将剑捅出去。
富察西见剑来,连忙偏头一躲。
阿晁趁着这个空挡,直接冲了出去,他的剑心径直朝赵启脸上刺去。
赵启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在等着他,他瞪大了眼睛,迅疾从剑鞘中抽出剑,砍过去。
“哐——”
那刀剑撞击,火星飞溅,钱烂烂看的直闭眼,好怕那火在她身上点着。
而且,该死的是,她身后那家伙还腾出一只手抓着她的脖子不放。
阿晁的剑抵在赵启的剑上,他整个人都悬空,龇起牙,在空中。
看起来很劲敌!
钱烂烂半睁开了眼,便瞧见阿晁那僵持不下的困难样,心中竟不由得有些嘲笑的情绪。
她转头去看看身后的黑衣人,只见那家伙也是脸色难看。他肩头,还有一条流血的大裂痕。
喔,若不是这家伙受伤,钱烂烂觉得,阿晁未必是他的对手。
受伤了都还和阿晁势均力敌的人,钱烂烂不由得心中燃起敬佩之意。
阿晁自然是不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的,他咬着牙,使劲朝下压去。
钱烂烂只见赵启扛的脸色都变青了,再看他左上的肩头,血流速度加快了,像滚的沸水。
坚强哥们儿!
钱烂烂赞赏的目光不停地落在赵启脸上。
像极了被什么光给闪到眼睛了,赵启感到不适,不禁低头看去。
阿晁也是佩服了,这样的紧要关头,对手还敢分心的?
于是,他加重了力度,如猛虎一样冲去,“呀——”
赵启脸色便了,青成一坨。
钱烂烂感觉阿晁要发飙了,他会趁着这个机会猛攻,把黑衣人打趴在地上。
可是,阿晁真正猛攻的对象不是赵启……
赵启瞧见阿晁脸部肌肉结块、眼神狠辣。
下一秒,阿晁便腾空跳起,赵启见势不妙,斜刀要刺过去。
可是,岂料,阿晁根本就不是冲赵启而来的。
钱烂烂看见,阿晁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也就是旋转了一周,然后像火箭一样冲下来。
这时,赵启就要推刀去阻挡。
阿晁早就料到了,他随身备着刀呢!借助着他旋转带来的速度,阿晁抽起刀,“哐”的一下,准确无误地击落赵启推来的剑。
“啊——”赵启感觉到伤口牵动的疼痛,拉开嗓子叫了一声。
一个飞腿朝钱烂烂冲来,她震惊的跟喉咙里塞了鸡蛋黄,只是张大嘴,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直到阿晁那一脚狠狠地踹上她的肩膀时,她才痛苦地喊破了喉咙:“啊——”
那猛烈的一击,赵启本就受伤的肩头受到剧烈的震动,不由得松开了抓着钱烂烂的左手。
所以,钱烂烂完全挣脱了赵启的禁锢,她扑倒在地,打着圈的滚。
“啊嚯~”
真的是恨死阿晁了!
钱烂烂磕地上,内心发出尖厉的叫声。
这个可恶的阿晁,根本就没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是放在了脚下!!!
赵启见到唯一的一个筹码像球一样滚掉了,立即奔过去,要将“球”捡回来。
在地上滚了一圈,钱烂烂落在了富察西的手下面前。
他们正要上去将钱烂烂扶起来,赵启就拾起来他摔落在地上的剑,朝那两只向钱烂烂伸过来的手挥去。
速度如闪电,钱烂烂看到刀光身子直抖,在她看来,那剑是要来砍她的,于是滚动身子,朝反方向滚去。
“哐”的一声,一把剑砍上了赵启冲来的剑。
是富察西!
两个伸手的侍卫吓得摔在草面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钱烂烂滚去,便见阿晁已经跳了起来,他好像再次使出了他刚刚用的伎俩。
他在空中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然后握着他的长剑,径直地朝赵启飞过去。
照这样子看,赵启就被阿晁和富察西二人前后夹击了。
钱烂烂突然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伸头张嘴咬着赵启的胳膊拉着人朝一侧倒去。
这是怎么回事?
阿晁和富察西二人看懵了,他们对视眼神,问着彼此。
可是,更糟糕的情况是,阿晁的剑要捅向富察西,富察西的剑要捅向阿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