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你已经出来了。”阿晁说,“该带我去找解药了吧?”
“嗯。”钱烂烂说。她心里真兴奋,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出来了。
这也算是小小的利用了一把阿晁吧?钱烂烂笑眯眯地看着阿晁,心道这家伙可真好!
“你看我干嘛?”阿晁皱起眼睛周围的肌肉,用看怪人的神情瞧着钱烂烂奇怪的眼神。
“真是谢谢你了,阿晁。”钱烂烂两手合十,笑嘻嘻道。
什么呀?阿晁摸不着头脑,细细品起钱烂烂话里的意思,“谢我什么?”
“…嗯,好啦,”钱烂烂收起笑容,“我们走吧,给老十四找解药去。”
什么?阿晁还是不懂,钱烂烂啥也没说呀!
好啦好啦,还是给十四爷找解药要紧,阿晁心想,故而,他跟着钱烂烂的脚步走上了闹市中的人流里。
“去哪?”阿晁问道。
钱烂烂指着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店的拍扁说道:“这儿!”
阿晁看了眼上边破旧不堪的小牌匾,心道,他不会是被钱烂烂给耍了吧?
这都是什么地方,破、小、窄……
钱烂烂已经走进去了,阿晁目光从牌匾上方挪下来时。
无奈,阿晁也跟着走进去。
里边破小老旧,阿晁已经再次体验了一把,上次,就是老十四带他去体验的。
这次,虽然见得着天光——屋子里时亮的,但是,视线很朦胧——煮药的烟雾蒙盖了,屋子里忙忙碌碌的小厮走来走去。
而带他来的人,钱烂烂,她已经走进朦胧的烟雾里。
阿晁警惕地扫视周围的环境,每个落在他眼里的人总是神色不清,烟雾扑在他们脸上,所以,阿晁最后能看到的是他们那双稍微带点小光的眼睛。
这一次,没有那种可怕的黑巫师——他们长指甲。可是,阿晁还是预感到不对劲,感觉危险就藏在这儿附近。
他必须有所准备,绝不能重蹈覆辙。
话说,上一次,追杀他们的凶手,阿晁还没搞清楚,说不定这次可能会重新遇上。
这样子,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反正他们家十四爷也不在场。
等等,十四爷不在场?
阿晁好像遇到了个问题。
上次,那批刺客是奔着十四爷来的,又是让十四爷中毒,又是朝十四爷砍大刀的。
那这一次,应该不会来了,因为,十四爷根本就不在场。
就算他们要刺杀,也是跑到四阿哥的宅子里去的。那样子,阿晁也完全不用担心,四阿哥的府衙是个什么地方呀!
安全的很!
钱烂烂走到七星药柜前,“老头,拿纸笔来,我要抓药。”
一会儿,弓背的老头就捏着纸笔回来,推到钱烂烂面前。
钱烂烂接过纸笔,咬着笔头,凝思了一会儿,她才沾了沾浓墨水。
当她正要落笔时,阿晁走到她身侧,眼睛盯着她悬在半空中的笔尖。
一滴浓墨滴下黄宣正中央,钱烂烂仍未下笔。
“你在等什么?”阿晁等不及了,他推了推钱烂烂的手臂,催促道。
“我要想想好吗?”钱烂烂白了阿晁一眼,继续自我思考中。
“快点。”阿晁冷冷道。
囚犯,她一定是个囚犯!钱烂烂心中不自觉地这样想。
阿晁站在一旁,似是石柱一样,眼睛看着钱烂烂笔下的字迹。待钱烂烂写的差不多了,阿晁问道:
“这写的都什么呀?”
“不懂就别问!”钱烂烂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阿晁,这才将写好的药单交给抓药的小童子。
阿晁说:“我怎么知道你写的是不是解药?”
这问题真幼稚,钱烂烂说:“老十四喝了不就知道了?”
“什么?”
“你拿十四爷当试验品?”
阿晁不可置信地看着钱烂烂,心道这家伙哪来的狗胆?
“要是十四爷吃出了什么问题,我弄死你!”阿晁伸手狠狠地抓在钱烂烂手臂里的骨头。
“你给我放手!”钱烂烂甩了甩胳膊,怒气滔滔地朝阿晁吼去,“放手!”她一脚踹去,阿晁大腿收到了不痛不痒的一击。
“哼!”阿晁甩开钱烂烂的手臂,怒气从鼻孔中直喷。
“客官,您的药。”小药童将药递过来,阿晁先钱烂烂一步把药抓到手上。
“窸窸……”
钱烂烂看去,那家伙抽着鼻子正吸着草纸里边的药味。
“闻什么,你懂吗?”钱烂烂轻蔑地问道。
阿晁说:“万一你给我家十四爷抓了毒药?”
靠,能不能有点信任啊!钱烂烂真的是心碎。
“你可真烦死人了!”
钱烂烂戳出根中指,气呼呼地指着阿晁的鼻梁,“我要是给老十四下毒,我他喵天打五雷轰得了。”
阿晁斜着眼,不屑道:“切——”
啊啊啊,钱烂烂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你说,我这里可写了一味毒药了?”
突然被钱烂烂指着,柜台前称药的掌柜愣住了,“啊?”
钱烂烂将压在药包上的单子抽出来,朝桌面上重重的拍了怕,“砰砰砰……”
“这上面可有一根毒药?”
掌柜的颤颤巍巍抓起那张单子,扫了几眼正是他刚才递给童子抓药的单子。
他摇头道:“并无。”
“看吧,看吧……”钱烂烂耸肩,对阿晁昂首说道:“想太多!”
阿晁依旧没好脸色,他道:“哼……”
“还是不信?”钱烂烂真的要被这家伙折腾死了,皱巴着脸,她又对掌柜的说:“这单子里可有相克之药。”
掌柜的又摇头:“没有。”
“看吧,看吧,”钱烂烂拎起两包药,朝前走去,“我就说没有下毒了,还打死都不信我。”
阿晁紧随其后,默不作声。
“等等……”突然的,阿晁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钱烂烂顿步。
“怎么了?”
“你还有疑问?”
钱烂烂真是烦死阿晁了,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多刺儿?
不不不,这家伙不是刺儿,他带刀的!
钱烂烂震惊地看着阿晁拎出的一把匕首,惊恐地朝后退,“你想干嘛?”
“有病!”阿晁骂了她一句,手抓着锋利的刀子朝她走去。
在钱烂烂看来,阿晁像是来索命的,他眼神很凶哪。
钱烂烂一时间茫懂,搞不清楚阿晁突然间抽什么疯了,她厉声叫道:“警告你啊,往后退去。”
“真是有病!”阿晁又骂了句,手上的刀子径直朝钱烂烂面前戳过去。
眼见那刀子就要捅过来了,钱烂烂恐惧地朝门口跑过去。
阿晁飞上去,抓着钱烂烂瑟瑟发抖的肩膀骂道:“你有病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跑?”
“嫌命长是吧?”阿晁将手中的匕首塞到钱烂烂手中。
“什么呀?”钱烂烂瞪大惊奇的眼睛,这家伙……不是要捅人?
她握紧了手头的匕首,问道:“你给我这个干嘛?”
“有人盯上咱们了。”阿晁说,他眼睛警惕地扫射屋子周围。
阿晁这么一说,钱烂烂也开始警惕起来了,她抓着匕首,目光透过银光的刀锋扫描周围,“谁?”
屋子里除了几个矮身的药童子,就是一个驼背的掌柜,阿晁说的人,钱烂烂倒是没瞧见。
只有……紧闭的窗子偶尔有一两个黑影闪过,它们像黑蝙蝠那样,咻的一下划过去,又咻的一下划过来。
钱烂烂定眼认认真真瞧去时,又不见“黑蝙蝠”,只有几条树枝的疏影落在窗上。
“走啦!”阿晁说,他伸手抓着钱烂烂的脖子,拎着人走出了门口。
钱烂烂说:“诶,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点点动静。”
“哼——”阿晁喷气,“你以为我没看见什么吗?”
“要你叽里呱啦的提醒?”
额……钱烂烂纯纯的无语了,这家伙好毒的舌。
她咕哝道:“我只管抽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