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摔倒在地上的小兵爬起来,跪着朝兵头拱手说道:“小人虽然不敢肯定,但是……”
“但是什么?”兵头糙声问道,性子很不耐烦。
小兵邀功道:“我们可以先把人扣下来,待四贝勒爷来了,贝勒爷自个儿看看不就可以确认了么?”
“哼,你小子说的还行。”兵头轻谑,但又赞同,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他们得找到画像上的人。
错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渺茫的机会。
钱烂烂很困惑,究竟是谁把她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她没惹过什么大人物吧?按道理不该抓她呀!
不管了,反正有老十四在,只要他亮出身份,什么大人物都得退避三舍,否则他就会……踹踹踹!
她想着,看向一旁还在看她的老十四,他眼光依旧尖锐地像薄刃。真不知道这厮在想什么!
希望一会他可别见死不救!钱烂烂祈祷。
“大人,大人,贝勒爷来了。”突然的,一个蓝衣小奴,跌跌铳铳地跑来,看起来遇上了十万火急的事。
兵头表面变得严肃起来了,心中一阵焦虑,他还没找到画像上的人呢。
想着,他的目光就投在钱烂烂红痕相乘的脸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
“大人,大人……”那个先前提建议的小兵又冒出头,朝陷入忧虑的兵头叫了好几声。
“什么事啊?”兵头他那像铁器擦在粗糙地面的声音又不耐烦地从他喉口发出来,“快说,老子还得去迎接贝勒爷。”
小兵说道:“咱们最好给这位贵客松绑。”
“嗯?”钱烂烂困惑地发了个鼻音,登时也明白过来了,这城里除了老十四这个身份不明的贝勒爷,还有另一只贝勒爷。
老十四也是明白得很,这是他四哥要来的节奏了,不由得缩紧了眉头朝城门口看去。
那儿来了两队人马,看来有戏了,老十四心想。
“去去去……”兵头催促的很,小兵立刻跑上去给钱烂烂松了绑。
钱烂烂旋转手腕,微微的疼痛。可是,没几秒的功夫,她就被兵子们提刀指着,要将她押着,似乎早有预料她要跑的样子。
“头儿,这家伙怎么办?”那小兵指着老十四问道,他们好像把老十四晾在一边好久了。
是呀,这还有一个家伙呢,兵头偏头看去,抽出剑唾沫横飞叫道:“乞丐,你下不下来,再不下来老子对你不客气。”
“呵呵……”他的人已经来了,老十四半点就不需要把这家伙放在眼里,他直接驱马上去就给那家伙一脚,将他踹的和他身后那群小喽喽抱团倒地。
“你简直找死!”兵头抽着冷气,骂道。他的肩胛骨似乎碎了,他半斜着身体要站起来。
后边的小兵讨好的上前要扶人,结果才轻轻一碰,疼的兵头龇牙咧嘴,气的他一脚就朝小兵踹去。
看来,老十四这一脚踹到骨子里了,钱烂烂惊骇,嘴张大,任由空气在嘴里飘荡。
很快,那俩队人马走到了他们身后。
一辆华贵的马车,后边跟着一队人,另外还有一对人马。这些人,钱烂烂都清楚是谁。
一队是胤禛的人马,马车里的人就是他了吧。至于另一队人马,是老十四的人马。
该怎么办?
钱烂烂发现她刚刚忘了想一件事了,这些人就是胤禛派来抓她的。
她目光先是扫了一眼拿剑押着她的小兵,然后就是就朝老十四发去求救的的信号:“密斯密斯……”
什么意思?
老十四困惑地看去,就瞧见钱烂烂两条唇瓣在动,他读不懂钱烂烂几个意思。
“哼!”那个兵头见他的主子来了,不由得忍痛快步站起,朝老十四喷了一口厌恶的气息,就朝那辆马车前走了几步。
而后,他打千下跪,嘶嘶的抽疼声全都憋住鼓的他满脸通红。
钱烂烂见了直笑。没等她收敛笑容,她身后的小兵朝她膝盖窝里踹了一脚,她不得已也跟着跪下去。
只是,那群人低头时她依旧抬头看去。
马车里的人还没出来,老十四的小厮门就涌上来,“十四爷——”
看来是忠仆,老十四长这个丑样都认的出来,钱烂烂看着老十四那黑芝麻糊的脸不由得替他感到欣慰。
“混小子,这才来!”老十四一巴掌朝他脑门上拍去。
地上的兵仔们惊错,纷纷小小抬起头打量了下上边这位出乎他们意料的贝勒爷。
竟然,是那个横气的乞丐!
震撼,害怕……复杂的感情在他们心中交错荡漾,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是好。
老十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群鼠辈,他看样子是要提刀报仇。
那群人骇的赶紧压低了头,像是蘑菇一样盖得紧紧的,可不敢再朝上瞧上一眼,哪怕是刀落到他们脑袋上。
这时,老十四已经从马上跳下来,“呼”的一声,稳稳地落在地上,这稳健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病人的体质。
钱烂烂就这么被老十四的动静吸引了,把看向马车车窗的目光转移到老十四身上。
只见他,飞脚在地上蹬了三蹬迅疾就飞到钱烂烂跟前,腾空就将她身侧的两个押着她的人踢的丈高。
钱烂烂瞪大了眼睛,只瞧得见那两厮的身影在空中划开的一道完美的弧线。
接着,“砰”的一声,就地上多了两坨趴着的哭泣的人。
“厉害。”钱烂烂空滞的目光邓邓地瞧着老十四,嘴里只蹦出了这么两个夸赞之词。
老十四没停留一秒在那两个不堪一击的家伙身上,一停下脚就迅疾冲钱烂烂奔来。
钱烂烂惊骇,眼瞧着老十四气势汹汹地冲她面孔袭来,害怕地伸出了两手挡在面前。
心想老十四怕不是要连她一块收拾了?
“走”老十四直直地朝钱烂烂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细小的手臂,脚朝地面上一踹,腾空而起,登上了马背。
“驾!”钱烂烂还在懵懂中,老十四就勒马,将马头转向城门口,狠狠地朝马后摔上一鞭子。
“啊——”钱烂烂只见面前的人纷纷朝两侧贴过去,生怕老十四这么迅猛的家伙一个暴怒就把自个踹飞或是残废。
而且,老十四的那帮小厮跟赶畜生一样,坐在马背上,抽出鞭子,“去去去”地朝行人挥去,硬是要给他们十四爷让出一条大道来。
宽敞的大道,老十四驾马直冲。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马车上的人可不是看热闹的,他可是要来逮人的。
他一直坐着,把老十四在外边的打闹声听了个一清二楚。当然,老十四驱马携他的人跑的意气风发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钱兰兰可是他胤禛的人,岂容他人携去?这本就不合理!
“关城门!”车里的人发话了。
“哦耨!”钱烂烂心叫不要,老十四则是加快了马腿,哒哒哒地朝那尖尖的一排大叉子狂奔去。
老十四好像在帮她,钱烂烂坐在车上,内心十分复杂,感觉老十四已经和她站到一条道上了。
可是,那不是他四哥吗?
她钱烂烂这种外人都看出来了,老十四这种亲兄弟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为何觉得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不大明朗?是错觉么?钱烂烂犯迷糊了。
而此时,她面前的大道,大道的前头,那排大叉子正被人推出来,钱烂烂看的心惊胆战。
这不就是插牛肉么?不……是人!
钱烂烂冷气直抽。
而老十四,则是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他一连着给马后摔了好几个鞭子。
就算他想停下来,也要废很大的力气,可能激的马前踢,将他二人给丢出去。到时候就是自己把自己插在叉子上。
钱烂烂只瞧见那大叉子以极速向他们逼近,她已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冲啊!”老十四叫道。
身后,那众人看的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他们眼睛都不敢一眨。只见,那马儿勇猛地超前跨了好大一步。
接着,它仿佛就是长了翅膀,直接飞过那个尖木绑成的大拦叉子。
速度快的,只能用咻的一声来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