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道:“你骑自己的马被当成贼了,恐怕这是你遇到最冤枉的事了!”
老十四看了眼钱烂烂,嘴角抽斜,不语。
堂堂皇子,竟被一群刁民诬陷,老十四已经气的牙痒痒了!
方才,那胖子还说他是个沼泽的癞蛤蟆。如果,他手上有刀,那么,他一定会直接劈过去,泄愤!
可他现在,手无寸铁,眼睛气到都要瞪疼了!
钱烂烂一脸期待地看着老十四那苍白的脸,还是希望他能做出点什么有爆破力的事。
可是,老十四叹了口气,似乎无能为力。
“不是吧?”钱烂烂说,“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吓跑他们的……绝世大招么?”
“啊?”老十四看着钱烂烂那一脸天真的样,忍俊不禁。“什么东西?”
钱烂烂看着老十四,心疑他是在装傻充愣?
没等钱烂烂脑子拐过这怀疑,老十四就跳下马了。这是要投降?不是吧?怂瓜?
只见老十四朝那几人走去,步子摇摇晃晃的,逗得那几人哈哈哈哈,他们估计是怀疑老十四被他们的大刀吓坏了。
钱烂烂却不这么认为,老十四这厮喜欢用鼻孔看人,怎么会屈服?
他腿抖,是发烧烧糊涂了,肌肉酸痛所致。
你看,他的背影多么坚挺,像一把直直的利剑,虽然有些颤抖是吧,但这都是病害的,无伤大雅。
“你怎么还赖在上边?”那小厮又冲钱烂烂厉声叫道:“小贼,速速滚下来!”
钱烂烂直接瞪了回去,那小厮拿刀朝她做了一个咔嚓脖子的动作,钱烂烂看的胆战心惊,只是抓起缰绳捏紧了。
这会儿,老十四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冲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厮斥道:“把剑放下!”
小厮哪里见过如此威严之人,穷凶的恶棍也难有老十四这般皇家子弟的气势。小厮确确实实吓坏了,手一颤,哐啷一声手中弯刀落地。
钱烂烂坐马上,一下子挺直了腰背,感觉老十四刚才太给她长脸了。
胖头不悦,他正看着地上那弯刀上的铁环打转,那刀似是漏出了怯意。“干什么?”他冲那吓瘪气的小厮怒吼。
“啊啊啊……”小厮心脏又是一个惊吓,在胖头的注视下立马利索地将地上弃置的弯刀拾起。刀上铁环哐啷哐啷的响,刀锋这时就对准了方才吓唬他的老十四。
“哼!”老十四最不喜这种被人拿刀指着的劣势了,不过,现下他也没办法,身体太虚弱了,实在不宜剧烈的打斗。
不然,依照他的脾性,定要打得这帮刁民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不就是几匹马吗?”老十四嗤笑地对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说,他两手环抱在腔膛前,蔑视胖子身后的一干人等。
“哈哈哈,小子,少废话!”胖子笑道。
他话还么说完呢,老十四就插了一嘴进来:“报个数吧,这群马我买下了。”
“对对对,我们十四爷可有钱了,分分钟买下你们客栈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区区几匹马的事!”钱烂烂叉腰仰首傲气地说道,她很挺老十四。
坚强的后盾!老十四觉得。于是,他扭头欣赏地看向钱烂烂那张猫脸,咧嘴得意一笑。
“哼,少放屁,就你这蛤蟆样,能有几个钱?”
又是癞蛤蟆这种挑衅老十四的词,他听的就火冒三丈,气的差点没抽他们手头上的刀大砍去。
不过,现在已经病得体力不支的老十四无暇于此,他只想尽快掏出钱摆平这件事,并且证明自己贵客的身份,让他们恭迎自个回客栈。
所以,老十四冷脸喷了个气:“哼!”然后,他就伸手进黏黏腻腻的泥巴褂的腰带上掏了掏……
嗯……?
好像什么!
不行,再掏掏,老十四把腰带拎手上,把自个里三层,外三层全都寻了个遍,最终找了个失望。
那伙人早就等不及了,又见老十四是这么个找法,急得眼红,原先还有些的小期待如今早已消磨殆尽了。
胖头抬起弯刀怼上老十四的脖子,冲老十四面孔碎口唾沫。
“放肆!”老十四如狮怒,偏头躲过去,随后,一脚朝那胖子肥肉摞摞的下巴捣去。
“啊!”胖子尖叫,捂着下颌骨。
面前这只“蛤蟆”,隔着那么厚的肉也能踹到骨头,胖子真是大吃一惊,痛苦着脸冲他身后吓傻的兄弟吼叫:“都给老子动手啊!”
“嗷呜,痛死老子了!”
老十四趁那群呆瓜还在楞头中,当下就挥起手中的鞭子朝那群呆瓜面门上招呼去。
霎时,呆瓜们就被抽打成歪瓜裂枣,他们脸上挂了一条连贯的红痕。钱烂烂在马上看的心中直呼:打的漂亮!她默默地在身后给老十四竖起了大拇指。
老十四打得确实是尽兴,可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会子,他就感到头晕目眩,眼前那条长长的红痕上蹿下跳。
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老十四自觉不宜恋战,立即稀里糊涂地将腰带绑回,提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摇摇晃晃地冲后边跑去。
咔!
钱烂烂从未见过如此滑稽的老十四,憋着笑驾马前移要去接老十四。
老十四看见钱烂烂正驾马而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摇摇晃晃地跟马腹擦身而过,直朝后边那群在地上低头翻寻的马儿跑去。
钱烂烂不明白,勒住了马头,困惑地看向老十四的背影:他这是干什么?
那伙人已经被老十四惹火了,现正提刀凶头恶脸地朝钱烂烂奔来,他们手头上的刀配上脸上的红痕,太有强盗味了。
钱烂烂看的头皮发麻,眼皮里像是装了跳跳虎——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她手更是紧张的出汗,潮湿湿的。
“老十四!”她咬着牙,看向那帮恶徒的瞳孔大缩,害怕的不禁扭头冲老十四叫去。
老十四回过头,那凶险的一幕猛然撞进他的瞳孔:钱烂烂朝马腹上狠狠地揪了一把毛,他看的很模糊,但是却可以确定钱烂烂手头上确实攥了一把红毛。
要不要这么疯癫?
老十四眼睑上的肌肉跳了跳。
“咴咴——”马嘶破空而起,两脚前踢,钱烂烂只能绷紧脸死抓着手上的缰绳把呼吸封在肺腔里。
老十四叫了一声:“钱烂!”这时,钱烂眼看着就要被马摔下地,那群“强盗”们看的也是发憷,纷纷提着刀原地愣住了。
钱烂烂是茫然不知所措,堵在她肺里的空气现在正大口的进进出出,小心脏颤的此起彼伏——差不多要从上方破洞而出。
老十四站在原地,揪紧了手上的马鞭,眼睛焦虑地看向那匹马。
他正要扑过去替钱烂烂拉马,步子还没踏开,只听见咻的一声,钱烂烂就骑着马以一种能捕捉风的速度飞出去。
那群呆瓜愣在原地,在马扑面而来的时候,砰的一下摔地上,直接跪着膝盖把钱烂烂送走了。
那种马速可以追风,人追上就难了。所以,事后,他们觉醒时干脆放弃冲去追早就跑得没影子的马和人。
这不,前边还有漏网之鱼!
他们一下子把目光转移到老十四身上,锐利的似是要剥了老十四一层皮,这可能是他们又少了一匹马给刺激到的。而且,还是那位至尊贵客的马匹!
老十四被钱烂烂那一吓,浑身冒汗,他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再次把脸给抹黑了。
那帮恶徒们觉得这个“蛤蟆”兄弟看起来不好惹。当然,他们的老大觉得不能长他人志气。
他跳出来,站在众人前,朝前重重跺脚,踏的尘土飞扬,接着他喝了一声:“兄弟们,给我冲!”
小弟们在大哥的英明领导下,提刀勇猛狂冲,口中大叫:“冲啊!”
老十四不惕不惧,嗤笑了一声,朝后退了几步,狠厉的目光就落在那几匹马上。